第8章 文舟不歸 若讓他能夠得以返回長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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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戊午。
太陽熾烈,春寒立散。
以綠琉璃為蓋的牛車絡繹不絕的駛出洛陽城,去往洛水兩岸的原野席地宴飲,馳馬射箭。
而在數十里外的白馬寺一處幽靜的殿室內,陽光從敞開的門戶照入殿中,陽光也因此成了門戶的形狀,被拉長投在樟木所制的地板上。
剛好將埋頭在眾多竹簡中的褚清思納入光輝中。
在陽光下,臉上絨毛似也熠熠生輝。
她獨坐在殿堂之上,織金披昂繞過雙臂,長長堆落在席上。
須摩提就跪侍在旁邊,默默將那些已經被翻譯成漢言的竹片整理好,再用麻繩捆束成簡書。
從玉陽公主的官邸歸來以後,距今一月有餘,小娘子再未離開過白馬寺,終日伏案譯經,即使此前不慎患疾,但身體還未痊癒就又開始翻譯之事。
可她知道,小娘子喜愛譯經,並以此為志。
若是常人面對如此複雜的梵文與數量繁多的竹簡,早已浮躁到放棄,然小娘子的內心卻始終都很平靜,神情恬淡。
想及此,她遂又繼續低頭,盡心盡力的為女子編書。
待將所有已寫好譯文的竹片都連綴成整片,須摩提見女子過於聚精會神,放慢動作從跪坐的地板上站起,去皰屋拿胡椒酒給女子飲用。
她剛離開。
甬道遠處便走來一人。
少頃,已站在殿外。
他溫柔輕喚:“梵奴。”
褚清思循聲自竹片上無盡的梵文與墨字中抬頭,皺了皺長眉,隨即驚愕張口,然後迅速閉上眼睛,雙手交疊在案上,俯身下去,高聲道:“不要過來!”
見女子神色驚恐的埋頭躲避,褚白瑜臉上的笑意淡去,雖然憂慮重重,但仍未動半步,惟恐讓小妹愈益感到畏懼,同時語氣也強裝輕鬆的笑道:“梵奴?三月未見就不認識長兄了?”
他們兄妹一人佇立殿外,一人在伏趴在殿內。
褚清思飲泣哽噎著,竹簡被淚浸溼,粉唇也褪色為蒼白。
他不該在這裡的。
為什麼。
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恍若是在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
聞見哭聲,褚白瑜不再顧忌的邁入殿中,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案上後,蹲在小妹身邊,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頂,一下又一下,就像幼時阿孃剛離世,尚未滿三歲的小娘子總是會在深夜無數次號啕。
簡娘也難以哄誘好。
惟有他能安撫。
所以那時在長安,家中的奴僕常常都能見年幼的他通宵不眠,或是披衣坐起,連木屐都顧不上穿,匆匆跑去小妹的居室。
每見長兄,小娘子就會赤足躲進六七歲的少年懷中,然後閉眼指著昏暗的室外,濃密的長睫溼噠噠的,落在柔嫩的眼下白肌之上,稚嫩的聲音裡也都是恐懼:“長兄,他們會吃人。”
因為他們的阿孃就是在深夜離開的。
褚白瑜想及,心中的酸澀變得濃郁,又恍然記起,因大病剛被阿爺送到佛寺的小妹也是當下的神情惶恐,隨後言行舉止都變得刻板,日日復日日。
未能將小妹照顧好,他愧對阿孃。
讓小妹多年來都只能在佛寺幽居,他愧對阿孃。
褚白瑜溫潤的聲音也隨之萎靡下來。
“莫怕,是我。”
“是長兄。”
“是永遠都會保護我們梵奴的長兄。”
褚清思哭到一抽一抽的,見長兄也在為自己憂懼,又聽到數載前他用來安慰自己的言語,宛若一隻手將緊閉的殿門推開。
陽光進入幽暗的室內。
她從案上爬起,舉手擦淚,語氣十分兇狠的言道:“長兄來洛陽也不遣人送書告知我。”
聽著小妹的怨恨之言,褚白瑜反而舒心一笑:“此事突然,我與阿爺也未有預備,倉惶之下駕車來的。”
褚清思不動聲色的將右手藏於案下,不願放棄的再問:“阿爺也來了洛陽?”
褚白瑜下意識看了眼小妹的手,見並無異常才頷首:“阿爺已與太子一同去太初宮謁見聖人。”
聞言,褚清思怔住:“那崔相、魏相他們是否也驅車來了洛陽?”後又低聲道,“我想魏阿姊和崔阿姊了。”
褚白瑜寵溺笑道:“長安仍是國都,那裡也需有人治政,所以崔相與魏相等人都被留在長安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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