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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富笑道:“修道止三歲耳,何得即有道術?乃可入鴆毒於酒中,誘其飲之……”
張午說你有病啊!你不是光想弄死他,還想烹了他的肉給我吃哪,這是打算連我一起給毒死嗎?!
張富伸手就搧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小子愚昧,叔祖毋怪。”張浩眼珠一轉,說我有計了:“張將軍時在密縣,亦有道法,曾橫行河南,胡不往請,使擒張祿?”
張午說你這是開門揖盜啊,他張貂肯白給咱們打工?必然有所索取。張浩說:“即有取,何比田四百?”他再獅子大開口,也不可能要走價值四百畝水澆地的錢財吧,裡外裡,咱們仍然有賺。再說了——“若叔父可得延壽,吾等何吝財物?”
張午撓了半天的稀疏毛髮,最終還是一咬嘴裡最後的兩顆牙:“既如此,吾即做書,汝等速請張將軍來,遲恐事難協矣!”
再說張祿略微謀劃了一番,就去找張浩父子——他的意思,先威逼一番,要是對方乖乖認慫,那這事兒也可以了了,他也沒打算在家裡長住,不必要趕盡殺絕。可是爺兒仨都不肯露面,張浩的老婆跑出來說,他老公和兒子都出門去收租了,估計很晚才能回來……也說不定跟外面住一晚上,明日再歸。
張祿要求見見曾氏——“我”走的時候可是關照你好好看顧兄弟的呀,結果你一轉頭就另嫁他人了……好吧,寡婦改嫁不應該受到指責,但你是真心情願的嗎?還是被逼的?
可是張浩老婆說:“曾氏與伯爵昔為母子,今為叔嫂,不宜私會。”張祿心說去你的,怎麼就“私會”了?這詞兒可是會引發歧義的啊!可是他也不好逼迫一個女人,只能暫且放過“東族”,轉頭去找老族長張午質問。
誰想張老頭不肯見他,只派孫子出來說,自己年歲大了,滿身是病,這會兒又爬不起來啦,咱們改日再會。張祿假裝恭敬:“既是叔祖抱恙,當請探視。”老頭的孫子支支吾吾的,說爺爺已經睡下啦,哥哥你就不用去探望了。
張祿心說大白天的你丫睡什麼覺啊,就待硬闖,對方突然開口補充:“今宵族宴,賀兄生還,自可相見。”張祿心說行啊,你們不肯跟我私了,那我就把事兒公諸於眾,咱們在族宴上再見吧!
誰成想當晚再一問,不但張浩父子沒回來,張午老頭打算一覺睡到大天亮,就連族宴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給延後了一天——其實是張浩父子往請張貂,正趕上張貂事兒忙,說我今天沒空,明天再去給你們撐腰……
張祿不禁冷笑,心說你們就躲吧,我看你們躲得了初一,還躲得過十五不成?反正裴玄仁也沒規定我這回下山能呆幾天,我就跟你們耗著,咱們利息就一天天記著,越晚解決問題,我要拿回來的就必定越多!等著瞧吧!
不過當天晚上,族宴終於得以順利舉行了。位置是在塢堡中一片曬穀的空場上,臨時鋪了些席子,擺幾十張矮几,族中男子按親疏、輩分落座——一般情況下女人不能參與這類宴會,但也有幾個輩分夠高的老太太,或者老祖母一級的,或者老祖姑一級的,也得以坐在外側。
張祿兄弟被請到打穀場上,他眼神一瞥,就已經把所有與宴之人的面貌、位置都記清楚啦。就見老族長張午高踞上首,張浩、張貴父子在東側六、七的位置——不見張富,給他空著地方呢,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瞧人還沒來全,張祿老實不客氣就扯著張秩跑張浩上首去坐著了,有人跑過來攔阻,說你不該坐這兒,張祿冷笑著一指身上:“汝欲使官人下坐耶?”
敢情他已經脫下了修道服,換上了郎官裝束。郎官雖然沒什麼品級,終究也是官吏,整個張氏家族就沒第二個當官兒的,按道理族長之下,第一尊位就該他坐——如今我自貶身份,已經錯後了好幾個位子啦,你們還有啥不滿的?
攔阻之人慌了,只得喏喏而退。張祿一屁股坐下來,隨即腦袋一歪,眼神兒就朝著左側橫掃過去。張浩、張貴父子不禁有些慌神兒——別瞧他們在張午面前把張祿貶得一錢不值,什麼既然上山修道就等於棄了官身啊,也等於脫離張氏宗門啊,等真見著張祿官服而坐,目光還如此凌厲,不禁全都萎了,忍不住朝旁邊兒就縮。
終究他們心裡有鬼,膽氣就不可能多壯。
陸陸續續的,大家夥兒都來齊了,張祿不禁微微一皺眉頭。因為他發現還空著兩個位子,一個該是張富的,另一個卻就在張午身邊,那是最尊的客位——這是留給誰的?咱們張家還有別人嗎?難不成真是留給我的?但我若坐了過去,這會兒身下這座位又給誰?
正在疑惑,就聽老族長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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