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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昌齡地聲音,柔和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起來。
“是規矩!”
張奕溟急忙低聲道:“他定下地規矩嚴,你也知道那個人精得跟鬼似的,這種事瞞不過他,一但查出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精得跟鬼似的?’李清剛剛想誇讚他堅持原則,不料最後竟冒出這樣一句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他重重地咳了一聲,便推門進去。
“招風耳,我看你是皮癢了,你跟我說說清楚,我哪一點精得跟鬼似的,說不清楚,嘿嘿!這半年度獎你就休想要了。”
張奕溟正被王昌齡的無禮要求逼得進退兩難,有心給他,恐怕李清回來收拾自己違反店規,若不給他,又怕他最後想起來問自己私人借,這幫窮酸詩人,連什麼五花馬、千金裘都抵了酒債,要他們還錢,做夢吧!
正為難之際,忽然聽見了東主的聲音,一扭頭,只見李清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眼盯著自己,剛才說的話他竟然全聽見了,張奕溟彷彿一腳踩空,頭皮一陣發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該如何解釋那個‘鬼’字,腦海裡各種形象在繽紛亂舞,酒鬼、色鬼、還是無常鬼。
王昌齡卻大喜過望,李清回來,他的錢可有著落了,他上前一把抓住李清的手腕,高興得呵呵直笑,“你幾時回來的?快!快!救救
把,可把我愁死了!”
李清點點頭,先向張奕溟揮揮手,“你去吧!念在你堅持本分,且再饒你一次,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在背後說我,我連你的全年獎也一起扣掉!”
張奕溟見東主又饒自己一次,連連作揖感謝,象兔子一般跑了,他卻不知道,自己今天表現出彩,若不是那多餘的一句話,可是要得賞的。
李清見他走了,這才回頭對王昌齡笑道:“什麼事竟把你愁成這樣,儘管說出來,我幫你一把!”
王昌齡見他答應,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道,“後天晚上,我們一些朋友想在曲江池聚一聚,我想自己回來後總是麻煩大家,便主動請纓承辦這次曲江流飲,我想想我為官幾年,手頭多少也有個幾十貫的積蓄,不料今年物價飛漲一倍不止,買酒、請歌姬、租場子往年只要三、四十貫便可,而今年少說也要一百貫,我這幫詩友都是今天有錢今天光,也指望不上,我想我認識的人中,也只有你是闊佬,便想來借一點,可那個張奕溟,虧我從前還引他為心腹,這一換主便翻臉不認人了。”
李清知道王昌齡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向自己開口,更不會向別人開口要錢,便微微一笑,“玉壺兄儘管去喝酒,有時間去想幾句絕妙好詩,其他雜事我派人去辦,保管到時讓你面子上風風光光。”
王昌齡心中大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想,笑道:“不如陽明也去參加,詩我來替你做,你多喝些酒便是了。”
“曲江流飲麼?”李清不由有些心動,這是唐朝第一風流之事,他早聞其名,若能見識一次。也不枉來唐朝走一回,況且,王昌齡還答應替他作詩,想到此,他欣然應道:“那我就去了,出醜之時。還望玉壺兄多多擔待一些。”
“好!一言為定,到時我來接你。”
說完,王昌齡要走,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吶吶對李清道:“陽明,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
李清按住他地肩膀,盯著他肅然道:“以後玉壺兄和我說話,休要再用一個‘求’字,我聽著彆扭。”
“那好,我就直說了。只是這事有點難,若辦不成我也不怪你。”
“來!坐下說。”
李清拉過兩把椅子。讓王昌齡坐下,“你便直說吧!不要繞。若辦得成我一定辦,若辦不成,我也沒法答應。”
王昌齡點點頭,嘆了口氣道:“我有一個朋友,詩寫得極好,連我和青蓮都自嘆不如,只可惜家道敗落,他又不會鑽營。科舉也屢考不中,混得窮困潦倒。他家裡孩子多,還要奉養老母,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全靠我們接濟,我想陽明和太子關係好,能不能替他謀個一官半職,也好能養家餬口。”
王昌齡口中所說的青蓮便是李白,連李白都自嘆不如的人,會是誰?李清頭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名字,遲疑一下道:“你說的可是杜甫,杜子美!”
“正是他!”
王昌齡有些詫異,李清來長安時間也不長,他如何知道,但也無暇細想,便道:“杜少陵人品和學問都好,就是不懂如何鑽營,去年省試他與岑參一起應考,岑參高中,他卻名落孫山,箇中原因誰也不知,我們都替他抱不平,陽明可有辦法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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