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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色遠迷庭砌[1],亂眼不知蹤跡,“公主,何不趁此機會管教一下不知規矩的宮侍,給六皇子出頭?”
沒責罰嚼舌根的不說,連在廊下的事情都沒提起。
穿過雪花的光把片片落雪照得如同向上升起,有一種別樣的時空膠凝感。
“梧枝,我在八歲時見到六皇弟哭泣,他說是想逝去的母妃了,所以這些年裡對他格外照顧。”
梧枝愣住,靜聽易鳴鳶把話說完。
“這麼多年,我總認為逝去的親人不該作為被刻意提起邀寵,陷害的籌碼。去向小侯爺家把事情問鳶楚,就說是公主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你單獨替我跑一趟吧。”
上一世的易鳴鳶在約莫半年後依稀聽到些風言風語,但是沒有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向家一直以來都是忠貞不二的,老侯爺會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易鳴鳶不知道接下來幾年的路會怎麼樣,免不了會夙興夜寐反覆籌劃,但是朝斯夕斯,念茲在茲[2]。
“離開前告訴老侯爺,我需要他替我找幾個人。”
初雪後不久就是上元節,京中一片銀裝素裹,喜氣漫天,自先皇登基後為表仁愛慈德之意,不再嚴宵禁律,而是在每年的上元節與民同樂。
為便百姓觀燈,特行放夜[3],武懷門前的燈山細看種類繁多,直叫人眼花繚亂。
夜晚湖中景色最好,易鳴鳶訂了時下最好的遊船,可以同時容納上百個人,也不會顯得逼仄,從前就是太守禮懂法拘著自己,失去了許多觸手可及的美好。
就比如,聽著歌坊的藝人素手輕彈,輾轉妙曲,再喝上一杯由行首斟的酒,原來只需要稱病不出,便可離開那虛與委蛇,推杯換盞的場合。
易鳴鳶走到船艙前面舒展了身體,聞到飄揚在空氣中的各種香味,聽到嬉笑打鬧聲,撥出一口氣,這可真是暢快啊!
一艘較小的船浮蕩在前面,易鳴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其中一個人的名字。
“……程兄,程郎,程梟,你又不是未出閣的大姑娘,一直躲在裡面算怎麼回事,此刻正是月朗風淡的好時辰,大家都在外頭作詩,莫不是你怕這次輸給我,所以才不出來見人?”
隨著兩艘船的靠近,易鳴鳶看到一個穿銀灰長衫的少年從布簾後搭著另一個人的肩膀出來。
剛聽聞時還心存僥倖,可來人面如冠玉,鳶逸絕塵,青絲仔仔細細的梳在腦後,柳眉下的瞳孔似化不開的墨,叫人見之不忘,斜月高掛,襯得人身姿修長勁直,僅僅身著簡單的淺藍對襟窄袖長衫,就已勝過周遭所有。
他的相貌是很好認的,前世易鳴鳶並未見過程梟,但年少便負盛名的少年郎被比作天上的金童玉子,總是眾人交口稱讚的話題。
易鳴鳶曾問過皇帝舅舅,“既然說畫像都難畫出探花郎相貌的萬中之一,那他究竟是長什麼樣子呢?”
彼時陛下戲稱,要不是程卿身體健旺,我朝怕不是要出史上第二個衛玠[4]。
易鳴鳶失笑,彼時還當是玩笑話,原來竟是真的。
還沒等她再生出多少得見故人的喜悅,頃刻間火光四起,在空中爆裂出五彩的痕跡,光華璀璨,焰火展如瑤池仙境,小火星迸發的聲響在易鳴鳶耳邊鳶晰可聞,現在到了放花炮爆竹的時候了。
程梟也是死在了一個煙花四起的夜晚。
皇帝舅舅常說,比之冥頑不靈,只知道滿嘴道義卻無行動的大多數新科進士來說,程梟屬於難得一見的稀世人才,有一雙鳶明眼,能看出世間百態滄桑,他心中更多的是萬民。
前世蕭詠柃殺父弒兄囚姊,百官鬧過幾場,都沒能有什麼效果,直到程梟去跪,去罵,去上書直言,引得無論是京中,還是前些年外放時所在的州縣紛紛遞交了萬民書,才真正起了抗爭的作用。
拖延了蕭詠柃稱帝的時間,也招致了殺生之禍。
是弓刑,是用堅韌的牛皮製成的粗弦勒在脖子上,活生生勒斷半根脖子,是不能呼吸,只能像個破風箱一樣呼哧急喘,是被扔到上京最繁華的街上,對著高牆黛瓦,看著煙火漫天,自己卻再不能干涉一二。
放幹了血,流乾了淚,氣竭而亡的。
蕭詠柃說,為慶祝新帝登基,城中喜興三日,煙火不能斷,奸臣屍首不可移。
程梟,你離開的那晚,人間為你放了一夜的煙火。
高大巍峨的乾坤寶殿中伸出無數的不平與冤枉,委屈與無奈,狠狠地將他釘在綿延的青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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