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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就成了個十分單純的人了。身心的一切活動,目的就都只有一個了。
他根據以往的經驗,心裡自有十足的把握,相信自己一到需要的時候自然就會把這些資料化而為妥善的對策。他只要把渾身的勁頭用足了,這份本能肯定就會發揮出來。
不過儘管如此,他憑著一股火性,還是感到怒不可遏。都是暴風雨跟他作對:他這一腔火的發洩方式也很傻氣。有時正好好地想著心思,忽然一陣氣憤湧上心來,把思路全攪亂了。
逢到這種時候他就往往會哺哺自語:“有暴風雨也不通報一聲。帝國海軍氣象部門簡直是吃乾飯的!幾時通知過我呀?根本就沒有見到半個字的通報!這辦的是什麼事……我看根本就是什麼事也不辦!存心跟我作梗!”
就在這時,車不小心陷進了一條溝,開不動了。長谷將軍衝著司機轉過臉去,心裡真恨不得把他斃了,然而他只是嘀咕了一句;“咱們沒工夫磨蹭了,速度些!”
軍車重又點火開動,這才繼續前進。
松江前線的部隊遭受威脅,固然使他憂慮重重,難以釋懷,但是這個問題畢竟還比較抽象。直接影響到他個人、使他有切膚之痛的,是這場暴風雨,他臨走時所見後勤營地上的那一片狼藉。
他回想起來簡直有點傷心:帆布床給掀翻了倒插在泥漿裡,帳篷就剩了汙跡斑斑的一堆破爛。真是滿目淒涼!想到這裡他又火冒三丈了。
他命令司機:“你還是把車燈開啟。不然要什麼時候才能開到。”
要是附近埋伏有打冷槍的中國士兵,那開燈行車就不好比端了支蠟燭,走進藏有刺客的黑森林。
將軍在車座上感到一陣緊張,但也不無快意。冒險自能給人以一種刺激,使他深感自己肩負的任務之重要。
車兩邊並沒有上窗,他和少佐掏出南部手槍,把槍伸到車外,密切監視兩邊的道路。
車燈一開,路邊的枝葉都成了銀白一片,更顯得神秘莫測了。
不!決不能讓陷入日軍重圍的幾十萬中國軍隊從第十軍的松江防線突圍出去!
將軍用手摸了一下手槍的彈盒,拆下了又卡嗒一聲重新裝上,一雙手就這樣端著支短傢伙,把槍口對著窗外。他的心境複雜極了,其中有些情緒屬於亢奮之列,有些情緒則可歸於灰心一類。想了這許多辦法,穩紮穩打取得了不小的進展,如今猛一下子卻說不定已經落得全線崩潰,可他的車還在這兒亂轉,好像一根神經拼命想附上一塊肌肉、一個器官,好起到它神經的作用。
他把手裡的槍往上託了託,悶悶地直瞅著眼前的房屋。大路前面的拐彎處很可能就架著一挺中國人的機槍,更可能埋伏著幾個中國兵,帶了一兩件自動武器,在那兒伺機打冷槍。說不定車轉過彎去,一下子就會扶上個一、二十槍,他瑣碎的探索,無謂的牢騷,由此而構成的這渺小的一生,也就得一筆勾銷了。
另外還有這個神經緊張的年輕司機,誰保證他骨子裡就不是一個日本左翼反戰聯盟分子?
就這樣,一個轉彎,全都完蛋。反過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把人打死。只要他槍口一舉,一扣扳機,就有人一腔喜樂哀愁……說不定還帶著內心的一縷善念……一齊化為烏有。簡直就跟踩死一隻小蟲一樣容易,甚至還要更容易些。可說不定哪兒還在進行一場戰鬥呢。
他們聽到的炮聲、槍聲、固然可能只是前沿的零星交火,算不了什麼,可誰敢說這些零星的火力現在就一定不是集中在一處,打了一場小小的惡戰呢?聽這槍聲、炮聲,都談不上有一點配合。黑夜把部隊割得支離破碎,這樣你一攤我一攤的,都成了七零八落的孤軍了。
車在泥濘中打了個彎,剛一轉過彎來,車前的燈光就照見了一個日軍士兵的驚異的雙眼,原來路邊是個機槍工事,工事裡有個哨兵。
車開到了哨兵的跟前。
那哨兵大聲吆喝:“停下!亮起了車燈在蘇州河跑大馬路,你們存心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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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愛上海灘(18)
但一看見長谷將軍,他馬上迅速眨巴眼睛,敬禮說:“對不起,將軍。”
“哪裡。你說得對,這是不對,違反了我自己的命令。”將軍說著微微一笑,那士兵也尷尬地向他咧了咧嘴。
軍車離開了大路,拐上了去松江炮兵營地的小路。四下是漆黑一片,將軍下車後在原地停了會兒,先適應一下環境,然後用手一指:“防空帳篷在那邊。”
他們於是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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