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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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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魯承宗有些悔恨,有些沮喪,更有些無奈,他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將自己的手放在哪堆沒用的東西上面。他知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因為他的意識裡已經感覺到的痛苦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現在他最企望的可能就是在以後的記憶裡能有點這些東西的印象。

無力的手指在哪堆東西上抓撓了一下,這輕輕的抓撓將一張薄薄的紙掀開了。那是一個四面摺疊卻未封口的大紙包,因為這紙包放在明屜裡有專門的格擋,不需要封口。紙包裡是“定基”一工中“布圍”之法用的線粉。

紙包的一折被掀開,線粉便被旋道內那強勁穩定風吹散起來,吹起的線粉更把紙包另三折掀開,於是一大包的線粉全部被吹起,順著那旋道瀰漫開去。

線粉,又叫嗆粉,有何作用?“定基”時要先行“布圍”,就是用這線粉將要定基之處大概圈起,並用紗布包住線粉,在布圍的範圍裡每隔五步打一個梅花斑紋格。待過得九個晝夜之後,再用用叉鏡、臘線定基點,用帶尺分基距。

那這“布圍”到底起什麼作用呢?那就要知道這線粉為什麼又叫嗆粉了。

明末《南遊趣錄》有云:巴蜀之山地陰潮多毒,蟲蟻肆生,每旬須布嗆粉卻之。

古籍殘卷《異開物》也有記載:有南山匠取辣、麻、火、迷、腐調治為末,稱嗆粉。鋪屋驅毒邪。

嗆粉,是用廣西倒椒粉、無舌草粉、福建硝石粉、雲南曼陀羅花粉、山西老醋粉調製而成。倒椒其辣無比,無舌草一舔麻如無舌,硝石也就是火藥,曼陀羅花是蒙汗藥的主要成分,醋粉不止是奇酸,而且有微腐的作用。這些刺激性極大的東西一起調製起來的嗆粉在地上布圍並打斑紋格,九個晝夜之後,這方圓以內,地下五尺,地上一丈,所有蟲蟻蛇鼠雀會全部逃離。這樣既可使好風水的宅地潔淨無異,又可以不傷生靈,為後代子孫積德。

嗆粉在封閉的旋道里飛揚瀰漫,那迴圈不停的勁風將它帶到了這洞道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塊石頭的孔眼,也不例外地帶到那個與旋道相接並向旋道里鼓風的封閉密室,一個過風卻無聲的地方。

現在受到煎熬的不只有魯承宗一個了,躲在密室裡的人此時的感覺並不比魯承宗好受。那五粉合成的好玩意兒可以讓地下五尺的活物全都逃走,更何況一個大活人。密室裡的人承受能力很弱,大概是從沒在江湖上喝風吞沙過。也幸虧是這人的承受能力差,要是他能再多忍耐一小會兒,魯承宗肯定就變成一個沒有意識能力的白痴了。

旋道里的風還在強勁地吹著,而且變得強勁,越來越強勁。但這強勁的風不再回旋不停,封閉的坎面兒開了缺,就如同攔洪的堤壩決了口。強勁的風挾帶著嗆粉,更挾帶了那些讓人丟失魂魄的鬼嚎聲,從這口子裡衝洩而出。

漸漸的,假山洞裡各種奇怪音響變作了個單音,那是勁風衝過口子的聲音,那聲音如同是帛布被撕裂開來,帛布的口子剛撕開時聲音是最大的,隨後便越來越輕,口子越撕越遠。

魯承宗趴在地上,他一時之間恢復不過來。他的手腳仍然沒有一點力氣,他的耳朵仍然轟響如雷,他的腦子仍舊混亂得像丟了魂,就連剛才發生了什麼情況他都沒搞清楚。

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須做,他必須站起來,他也必須走出去洞去,要不然等對家恢復過來,重新撒開釦子,他就沒有一點機會了。

站起來並不是難事,像魯承宗這樣流了一輩子血汗的硬漢子就算死,他都可以站著不倒。他是連抓帶爬扶著假山洞壁站起來的,可是站起來了要走出去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洞道里依舊漆黑如墨,洞道口也封閉未啟。如果剛才那陣風沒停,倒是可以循著找到與旋道相連的密室,找到坎面的缺兒,從那裡脫出坎面兒,可是那風沒了。就算沒有風,密封通道中的氣流走向往坎缺那裡是有變化的,也可以順著這變化找到缺兒走出去,但這細微的變化卻不是魯承宗可以循跡而行的,除非山西倪家有誰在這兒才行。

站起來的魯承宗定了一下神,他用袖口擦擦額頭的汗水,此時才發現手中抓著一樣東西,那是他掙扎著站起時,在地上胡亂抓住的,竟然一直抓在手中沒有丟掉。魯承宗的雙目開始放光了,這東西給了他脫出坎面、重歸生天的希望。

魯聯面對只剩兩個“吳舞伕”的坎面兒,情形卻更危險了。他持刀的右手無法動彈了,前後的夾擊他必須躲讓,可雙腳又陷在水邊的溼泥裡一時拔不出來。他成了一個無法移動的目標,他成了無刀也無法揮刀的刀客,又一個必死的局相將他牢牢困住。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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