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京城鏡鑑(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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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何六總報出了世傑的名字,我當時就有衝動,想殺到太原去,找世傑好好問問這故事的原委,可轉念一想,還是先去北京,找趟文玩圈的大家老許,弄清罐子的事,更妥當些。於是向何六總問了古玩店的地址,就訂了去北京的火車票,當晚返京去請教老許。
老許這人在北京古玩圈裡很有名,有個五十出頭的年紀,但長相顯得很年輕,風度翩翩的那種,離了次婚,反倒成了少婦殺手,身邊認識的富婆少說有一個加強連。老許早年是某出版社的編輯,體制單位,業餘時間比較充裕,再加上祖上薰陶,就好上了文玩。他下水早,眼力毒,嘴能侃,又渾身書卷氣,倒騰古董發了點兒小財,關鍵是文玩圈子裡人脈厲害,串貨的求他掌眼,手裡有貨的藏家,希望借他抬抬身價,連下地摸金的都巴結他金嘴一動,把東西洗成行貨。按今天的話,老許那時算是文玩界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但盛則必衰,老許九十年代初,讓人算計,走了回大眼,不但積蓄散盡,聲名也大跌。具體什麼事,老許從沒提過,很少有人知道。
但從此,老許做人很是低調,絕少再和圈內人往來,九四年時,國內一家很有背景的拍賣公司組建,把老許請出來做了個藝術顧問,我也就在老許最低谷的時候認識了他。
九六年初,我大學畢業實習就在這家拍賣公司.這家公司當時牛到什麼程度呢?它說這東西是真的,你說是假的,那第二天會有十幾個專家在你家門口,拎著板磚等著拍你,直到把你拍成過街老鼠為止。為防被拍死,我估且稱之為a拍公司.藝術品拍賣在當時還是個新鮮事物,好東西多,真東西多,預展的名人大腕也多.而我的工作,說好聽點是拍模,實際也就是個'砍俺還補油“的碎催。而老許那時閒在,就負責給新進員工和實習生做拍品培訓。我好歹算是科班出身,大學上課雖不勤,但全國各大博物館還是看得多了,比起那些關係戶塞進來的,專業能力不可同日而語,成了老許帶出來的少有拿得出手的學生。
我實習那年正趕上a拍公司的春拍,預展上有個成化年的青花九龍盤,直徑近一尺,色款俱佳,一看就是個官窯東西,圍觀者眾多,是那次拍賣的重推。一個香港藏家引起了我的注意,五十多歲,身上自帶著一股儒商氣。因他連續三天就在那櫃子前轉悠,看上去對九龍盤很是喜愛,估計是個潛在大拍戶。依我當時見識,自是衝上去誇貨好,講歷史、講傳承。記得培訓時,老許告訴我這盤子首博和吉美博物館裡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吉美那件還有點殘,存世估計不超過五個。剛開始和香港人交底,炫點兒貨,就被公司客戶總監按住了,他非告訴人家,依他的經驗,這東西的真偽存疑。當時我就不明白了,賣東西哪有說自己東西不好的?但客戶總監那副真誠嘴臉,一下子讓我覺得一定是欲擒故縱的路數,而香港人不住點頭,說我懂的,我懂的,還恭維了a拍幾句。這讓我愈發堅信文玩行裡也有童叟無欺的品牌老店。可香港人還是在展櫃前不動窩,客戶總監的臉色開始發青,找到公司副總在那兒不停嘀咕。
兩天後開拍的日子到了,從第一件東西上臺,連續幾個屢創成交新高,讓現場一片喜氣洋洋。到青花盤子時,高潮來了。香港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笑著頻頻舉牌,而後排一個面板暗黑,滿面兇相的胖子,一邊擦手腕上的大金錶,一邊跟著舉。很快,價被抬到了六百萬。大金錶有點冒汗,開始用大磚頭打電話,語速很快。拍賣師則善解人意的放慢節奏,等著他。全場就剩下香港人和大金錶還在舉,估計競爭也有四五十輪了,香港人依舊微笑淡定,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大金錶身上,這種無形的壓力讓他面目變形,他吼了句,“等會“,就拿著磚頭電話,出了拍賣廳。香港人剛向拍賣師申訴,客戶總監就飛奔過去,哈腰媚笑,全無之前淡定之氣,香港人攤了攤手,說了句我懂的,就不再搭理客戶總監。這是啥情況?拍賣過程中可以中斷離場嗎?我看見老許站我兒旁邊,剛想上前問兩句,他衝我笑笑,食指壓在唇上,那意思似乎是等著看熱鬧吧。
“一千萬“,大金錶衝回拍賣廳,“再加老子弄死你“,一句話全場譁然,素質忒次了吧,整成黑道交易了?大家都輕蔑地看著大金錶。客戶總監又衝回去,按住大金錶,二人不停交流,我心說,這演技高啊,大金錶不會是a拍的託吧,這麼個抬法,香港人不應了,不是虧大了?“一千零五十萬“,堅定而理性,不到十秒,香港人又出手了。“去你媽的“,磚頭電話劃了個優雅弧線,飛到了拍賣臺前,大金錶被保安架了出去。掌聲四起,既為這當日天價,也為難得的鬧劇。拍賣師搖搖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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