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枕(甲)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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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年的初夏,北京比往年熱得晚些,清風垂柳,岸綠鶯飛。曹隊和曾茜去內蒙旅行結婚,小雷進了特別案件調查處,忙的蹤影不現,虎坊橋的小院,來的最多的變成了北京文玩圈的朋友。
那兩年,正是盛世收藏的開端,文玩行的生意漸漸火爆,拍賣會如雨後春筍般多了起來。琉璃廠的玩家們在京城老許的帶動下,沒事兒就聚到小院切磋交流,喝茶聊天。我雖然對古董這行並不精通,但聊聊一件東西背後的歷史和人物,還是興趣濃厚。
這圈子裡,讓我佩服的人不多,一個是頗具傳奇色彩的馬先生。他原本在影視圈混的風生水起,一夜之間扎進了收藏界,手上東西之好之精,快趕上博物館的藏品。東西多了,乾脆弄了個自己的私人博物館,開了圈子裡的先河。更厲害的是他歷史知識深厚,聊天講故事不按套路,一人聊一下午,聽者全然沒有厭煩感,反倒是越品越有味道。
還有一位是琉璃廠的馮爺,資格老、聲望高,眼光又毒,最愛聽的是他講自己淘東西的趣聞,智慧與手段共舞,機緣與見地齊飛。馮爺最是傳奇的是經常去各個拍賣會撿漏,本不起眼的東西,經他手上一過,立時身價倍增,賣家沒有不捶胸頓足的。馮爺的三個兒子裡,只有老三繼承了馮爺的衣缽,自己喜歡,悟性又好,加上馮爺的點撥,在圈子裡也有很響亮的名頭,外號叫馮不過,那意思是善撿漏又很少走眼,好東西那是絕不放過。
馮不過和老許是多年的朋友,自然也是小院兒的常客。
但這些日子,馮不過常帶一位叫廖煥生的理工大學老師過來,這個人我以前從沒見過,馮不過對廖老師非常尊敬,以他的家學再加上心高氣傲的性子,他推崇備至的一定是少有的圈內高手,可偏偏這廖老師似乎對文玩興致不高,很少摻和進老徐和馮不過他們的清談,倒是對哲學非常有見地,愛翻我家裡的閒書,一來二去,也不管在院子裡聊天的馮不過,喜歡和我在一邊聊聊哲學,談談歷史。
他雖然在理工大學是個教系統自動化的老師,也是正牌的清華物理系的畢業生,但對哲學和歷史的研究很深,現在還開始著手研究宗教史,讓我大跌眼鏡。不過廖煥生的治學方式非常傳統和嚴謹,就是看書。他那會兒的課不多,每天看書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淘書。
北京各大書店,他是絕對的大主顧,還經常跑琉璃廠去淘善本,這就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事業了。善本書更多是作為收藏,作為一種高階的文玩品類出現的,因為它本身不好儲存,相對稀缺。但廖煥生買回來是真看,像是看一般書一樣的看,還直接在書上做筆記,或者撕下一頁來做剪報,經常弄得那些老善本面目全非,連我一個收藏圈的門外漢看著都心疼,他卻跟沒事兒人一樣。他這種視文玩如糞土的勁頭,讓我很懷疑他是怎麼混進文玩圈,跟馮不過成了莫逆,又是哪來那麼多錢供他這麼個造法?
廖煥生進入文玩這圈子,按馮不過的說法,就是平地一聲雷,突然出現,聲名驟響。馮不過認識廖煥生是在潘家園古玩市場的早市上。
那是九四年秋天,馮不過天剛亮就去潘家園轉悠。前些天有朋友告訴他,早市裡有幾個山東過來的農民,手上在出一些來路不正的貨,有瓷器,有玉器,有石雕,還有幾個鎮墓獸在賣,估計是剛倔了個宋代的古墓,東西規格不低。
馮不過心裡來了興趣,一大早就進了市場,看能不能撞見那幾個山東人。在市場南面一個僻靜的角落裡,馮不過發現了目標,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和一個蹲在地上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聊著什麼,看地上擺在一條破褥子上的東西,應該就是他那朋友告訴他的山東農民的攤子。
馮不過拿起地上擺的一個半尺來高的陶俑像,上下端詳了一下,看造型,看製作工藝,看陶俑破損斷口處的陶土質地,應該是宋代的東西無誤,只是這地上的東西,做工較為粗糙,用料,塑形都不太講究,應該是個一般富戶的墓葬,價值不是很高。馮不過正想問問價格,忽然聽到了旁邊那老師模樣的人,和山東漢子交談的內容,一下被吸引住了。
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就是廖煥生,他顯然前一天從那兩個山東人手裡買了件陶香爐,一直在問那山東人,手上是不是還有一件一模一樣的。山東人嘆了口氣,說原本是還有一個,在家裡不小心給弄碎了。廖煥生又問他,是不是手上還有個一尺多高的大號銅香爐?山東人一聽這話,立刻警覺起來,不住的上下打量著廖煥生。
古玩這圈子最忌諱的就是刨根問底,非要問賣家東西的出處。馮不過心裡琢磨這老師定是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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