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酒神 (卯) (第1/2頁)
梅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李老爺子,您剛才說的胡安北遇到一位大師的事兒,也不能說完全錯,只是胡安北遇到的大師不是人,是一座山,一座憑空出現在皇城根兒下的山。”
“你是說,景山?原來是景山?這常六爺不是凡人,我說為什麼練家子和假把式溜嗓兒,都要去景山裡,筒子河兩邊上,原來有這個講究,可大夫都不能把胡安北的嗓子治好,這挪不了窩的景山又有什麼辦法嗎?”李永水已經湊到了小雷的旁邊,完全沒有了糊塗的模樣,等著小雷的下文。
“廣安門外有酒神,景山底下有山神啊。”小雷像個說書的一般,還來了句定場詩,接著就把胡安北的聲音如何失而復得,又是如何從花臉的嗓子變成青衣的嗓子,而那一座景山又在其中發生了怎樣神異的作用,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小雷的嗓音本有點低沉,也許是這故事有太多懸疑的地方,還經常講得一頓一錯,李永水他們幾個恨不得全趴在了桌上,聽得目不轉睛。
(諸位看官,受制於酒神這故事的結構和體例篇幅,胡安北的故事梅村會在後面單列一個章節詳細來寫,這之中的離奇曲折,暫時先不表,大家只要記住那故事是很傳奇很靈異就好。酒神這章本身就是從刺青延展出來的,又要從酒神延展出戲魂的故事,這一層層的連環套本非梅村所願,也許會對讀者的閱讀產生很多不便,這裡只有求大家多多見諒了。)
胡安北的故事,小雷足足講了一個時辰,陽光西斜,窗稜子的陰影拉得老長。吃晚飯的客人陸續進來,大家這才聽明白緣由和結果。聽完小雷的最後一個字,大家沉默了幾分鐘。李永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地念叨著:“天意啊,天意。人一輩子能讀懂天意就不容易,用半輩子奢求讀懂它,卻沒有時間來改變命運,可惜啊,可惜。”大家並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有看著他的身子向椅背上靠下去,眼眉低垂,又恢復了大江和小雷最初看到他的樣子,再沒了動靜。
顯然大江和曾廚子這會兒也是心緒難平,早忘了喝酒,只是呆呆的看著。
四友居里,原本熱鬧的一桌忽然沉寂下去。李永水枯坐了幾分鐘後,終於抬起了頭。“是天意,人逃不開天意,也一樣藏不住天意,胡安北的聲音不是他的,當出現在他身上,是誰的就不再重要了。江作家,你們今天給我講了個好故事,但天兒不早了,明天吧,老頭子再向你們討杯酒喝,還你們一個故事,關於酒神的故事。”
天黑透了,大江和小雷才回到局裡。一路上兩個人的話都不多,大江似乎還沒從胡安北的故事裡走出來,而小雷發現把這故事講完,卻多了很多與之前看法大相徑庭的推測。常爺的故事就是這樣,經常沒有確定的答案,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心情下,總有不同的理解,總有符合於內心的認識。
快到市局大樓時,大江忽然問了小雷一句,“小雷,你說胡安北後來的青衣嗓音,會不會是腹語?十年前,我們抓過一個跳大繩的,宣揚封建迷信,請神騙錢。但那個所謂的大師,確實能請來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有時在半空裡,有時卻附在陷入半暈迷狀態的受害者身上,我當年親眼所見,但一直沒想明白是什麼道理。”
“審了一晚上,那大師交待他會腹語,一種不用口腔而用腹腔發聲的方法,那聲音自然與自己的嗓音完全不一樣,而且跟本不用張嘴就能發出,旁邊的人自然會認為他有請神的本事,但其實是個騙局。”
小雷搖了搖頭,“我們聽常爺講那個故事時,也認為是胡安北會腹語,一種很高階的腹語,他不能唱戲的那十年裡自己學會的,但常爺認為不是。”
“一個原因是腹語這門技術,需要很長的時間練習,很多腹語大師一樣煉的是童子功,十年達到胡安北的水平幾乎不可能。再有,既使胡安北天賦異稟,有京劇大師的底子,但他從花臉改唱青衣,跨度太大了,用本聲都難,別說用自己陌生的腹語方式。”
“最重要的是,腹語高手,一次連續的發聲,最多四十五秒,腹腔共鳴的極限了。胡安北的青衣唱腔,一個長音就幾十秒,還帶轉音,而且一場下來一個多小時,用腹語的發聲方式跟本不可能。所以當年常爺的分析是最匪夷所思,但又唯一合理的可能,只是常人太難以接受。”
聽了小雷的介紹,大江點了點頭,是啊,如果不是常六爺好奇心重,做了個深入調查,誰又能猜到這憑空掉下來的聲音裡,有這麼一段曲折的故事。人們總說歷史是一條大河,波濤洶湧奔流不停,但這條大河裡你總能看到一些逆流而上的金鱗,堅韌而不妥協,這也許就是人性的光輝吧?
《院上村書記》 第二百四十一章 酒神 (卯)(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