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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祖父的文化水平與我這半吊子貨色是不可相提並論的,那可真成了班門耍斧子,孔門弔書袋。此中緣由,與後來我家中發生的重大變故有莫大幹系,暫且按下不表。
因為我曾祖父是保長的緣故,有不少媒婆看中了他的獨生寶貝兒子,總是託人來說:“烏保長嘎,你老太爺呵嗨啊……嘖嘖……您家少爺定了親事沒得?啊!還沒有嗦?勒個事你逗交給我辦好了,我給你家少爺說的勒姑娘兒,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睛睛,嘿有默子……你問她會不會住屋頭的事啊?你放心嘛,人家勒姑娘兒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織麻紡線,裁剪衣裳,樣樣都會……”給老子這媒婆的嘴就是會說,說得烏保長一高興,便讓這媒婆叫了姑娘上門相親。
誰知他寶貝兒子一看就直搖頭,不是說這個太土氣,那個長相難看;就是說這個太胖,那個又太瘦。總之左右不如意,把興高采烈而來的媒婆一個個氣得險些跳河無疾而終。直到眾媒婆無一例外的乘興而來,大敗而歸,個個倒足了黴頭,叫苦連天之後,大家這才弄明白烏家少爺不是個省油的燈,然而這走馬燈一般的相親仍然毫無結果。幸好烏保長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如果多生幾個這樣的,那還不得給活活氣死?
現在我想起來也覺得並不奇怪,以我祖父的才學,他那是要找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古語說得好:“才子配佳人。”我祖父可能是抽空讀了些“才子佳人”的歪書,加之書上有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而教書先生是不來講解這後一句的意思的。那他就會胡思亂想起來,推究起來他可能就受了這方面的影響,眼睛長到了頭頂上,一般的姑娘根本不在他眼裡面。
我曾祖母烏葉氏賢惠能幹,忙裡忙外,將烏家整治得井井有條。除了種地種菜養豬養蠶之外,還養了成群的雞鴨和一頭牛。烏光宗平日裡閒空時也幫著母親種地,挑水施肥,放牛割草,所以身體並不似一般書生般柔弱,長得頗為壯健。但農活幹得多了,父母又覺得他是“秀才”,幹農活太丟面子,因此只是讓烏光宗就近幹些母親欠體力的活兒。
烏葉氏勤勞持家,與人無爭,但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心力焦悴,幾月間彷彿老了十來歲,總是苦口婆心的說:“光宗,我說你哈,你莫要眼睛長到腦殼高頭切了,細乖細乖的恁給有默子的妹崽哈,你啷克一個都看不起噻?”光宗是我祖父的名字,他大名就叫烏光宗,大概我曾祖父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希望他“光宗耀祖”。也是我曾祖父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如果再生一個,非得取個名叫“烏耀祖”不可,可見我曾祖父想光宗耀祖都快想瘋了。
總之媒婆們找來的姑娘沒有一個讓烏光宗滿意的,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例把雙方都折騰得筋疲力盡。這相親的事直到曾祖父辭掉了保長才算不了了之。媒婆們看重的是“保長”的權勢,現在既然曾祖父不再是保長,她們也就不來自找麻煩。背地裡免不了說些風言風語:“勒克烏家肯定是上輩子住了缺德事,保長的爪木官兒也遭別個搶了,該球遭!阿彌陀佛!二天再有好妹崽都不要嘆給勒一家人。”
曾祖母自然不是聾子,於是一家家的找上門去,指著媒婆們的鼻子,大罵媒婆們是“濫娼婦”和“梭葉子”。媒婆們自恃以一張巧嘴混飯吃,吵架之術自然也是爐火純青,於是群起應罵,卻不料曾祖母平時木訥少言,實際卻是少有的箇中高手,大巧不工,大辯若訥,輕描淡寫般罵將出去的話卻有五丁開山之力,萬夫不擋之勇,格外讓人難以招架。
媒婆們雖然罵得花裡呼哨,實際上的根底卻甚是輕浮膚淺,相形見絀;等到罵到面紅脖粗之際才知道遇到了高手,不免馬失前蹄,悔之晚矣,一個接一個灰溜溜的敗下陣來,各自都暗地裡直叫苦:“勒克臺叫背時喲!默倒烏老太婆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好相欺,哪曉得訣起人來硬是沒得改,么不了臺!扯伸腳杆走哦,莫去惹她!”“住你媽的啥子鬼媒哦!勒還不是抓些蛥子到腦殼高頭摳嘜?”
雖然吵架以曾祖母的大勝告終,但曾祖父卻覺得很丟面子,何況得罪了媒婆,要想找人說親從此就變成一件為難的事。曾祖父看著兒子倔強任性,不懂父母的心思,也就說不上體量父母的苦心,更是焦頭爛額。
這天日上三杆,曾祖父鋤草回來,踱進書房,見兒子形銷骨立,神色憔悴,看著一本《全唐詩》,兩眼發直。曾祖父見他氣色一天不如一天,生怕他弄出什麼病來,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建議:“宗娃二,各人聽倒起哈!你出門切耍一哈噻,天天在屋頭躲倒起。去轉一哈,身體也好些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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