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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佔座一例似乎是對《社會契約論》的濫用。同學們把個人以為合理的契約強加給別人,然後也預設他人的強加。於是,這個佔座的契約就能風行校園,變成一個潛規則。
中國的潛規則大約都是這樣形成的。先是容忍,然後是預設,最後是同流。
潛規則也是契約。
大學生在校園裡習得了潛規則的創立、流行之法,必會應用到社會實踐當中,並引以為豪。
這種佔座行為其實和業主委員會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同。後者是依法維護自己的權益,而不是像前者那樣無端製造自己的權利。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孔子的說法裡包含了更多的契約精神,只是這樣的契約精神在於不訂立契約。
不訂立那些類似潛規則的契約,我們的生活或許會更加簡單、清澈。
蹲下還是坐著——兼論體位的尊嚴
那次去現場批判于丹,被保安從會議室架出來,就進了走道對面的一個房間。那保安以短促的語調對我喝道,蹲下,蹲下。
我說,我憑什麼蹲下啊。
說了幾遍之後,一個警察說,那你就坐下說吧。
後來檢視了我的身份證後,一個警察把我帶到一樓。他想把我帶到所裡(其實是嚇唬),但因為現場任務重,就對我說,蹲、坐——那兒吧。那個“蹲”字,只說了半個。
“蹲下”,似乎是警察或保安給予“搗亂者”的應有待遇。他們已經習以為常,說順嘴了。然而,蹲下還是坐著,關乎人的體位尊嚴。
人不是澳洲袋鼠,不適合長蹲。久了血流不暢,神經受壓迫,就會麻,很不舒服。當然,對於一個犯罪嫌疑人來說,要是蹲久了腿一麻,想跑都不容易。法律從來沒有規定過,對於犯罪嫌疑人在不同的地點應當執行怎樣的體位。即使是犯罪嫌疑人或罪犯,也都有坐的權利。
在跪、蹲、站、坐當中,一個比一個舒服,可見坐是最有尊嚴的一個體位。
坐離不開椅子,一坐下椅子就承擔了人體幾乎全部的重量,使四肢得到解放,各種腿姿、手勢都出來了,這簡直就是一種進化。坐椅的設計形式與裝潢也是對坐之尊嚴的烘托與誇大,就如太和殿裡的御座,其實並不舒服。
從歷史上看,在國人習慣坐之前,是跪在蒲席上的。跪在蒲團上的人顯得更嚴肅,雙腿基本被廢無任何體位語言可談,兩隻胳膊的勢力範圍也受限,揮舞多了類似木偶。後來,皇帝先坐了起來,大臣們也跟著站起來。只是遇到了更正式、更莊嚴的場合,臣民或下級還是要跪著。這就是由於跪習慣了。
跪比起站與坐來,肯定是更低身份的。最簡單地說,就是跪著顯得矮,海拔上不如站與坐。可站著似乎要比坐著海拔高啊,為何不如坐的身份高呢。這裡有好幾個原由與層次。
先來看皇帝老兒的寶座。太和殿裡的金九龍寶座和屏風安置在高約兩米的金色臺基之上;這下子高了吧。即使底下站的是愛卿姚明,也不會冒犯到天子的龍顏了。
三、規則件(3)
坐者可以透過提高臺基的高度來體現尊嚴,也可以透過傢俱的形式來表現自我。大小公司也許規模不同,但老闆桌大多一樣,都是很厚、很笨重、深棕色的。這樣的一個大件足以增強坐著的老闆的尊嚴,以便在和員工、客人對話時底氣十足。還有的人喜歡在桌上再擺些小紅旗,在旁邊放個琺琅彩的地球儀,在背後的壁櫥或壁爐上放些和大官兒、明星們的合影(和人妖的就算了),哪怕是前某某長或過氣的流星,那至少也證明了曾經輝煌。這些也可以增加坐姿的魅力。
坐的方向也影響到地位。在中國,面南背北是最好的。在會議室,橢圓形會議桌,坐在兩端的大多是領導。在包間裡,肯定與門相對的是上座。由此可見,坐在對稱軸上的,更有尊嚴,只是要刨去南極和北極。
朱文在其小說《把窮人統統打昏》裡說:從一個地方要到另一個地方去,自古以來有四種方式可供人選擇。一、當然是走著去,包括爬著去;二、遊著去,前提是你必須會水;三、飛著去,緊緊地勒住天鵝的脖子,然後把你要去的地方跟它講清楚;最後一種也是最普遍的一種,那就是滾著去。這一種可分為機動的與非機動的兩大類,機動的按照汽缸的多少、馬力的大小又可以精確地分出若干等級,非機動的透過觀察驅動源是否在大街上隨便拉屎也可以大致地看出人力與畜力的區別。不過所有“滾著去”的方式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藉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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