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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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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明白她這之前說到的“一份錢”是什麼意思了。可是對於我,特別是對於紀及,這不僅是多餘的,還有一種羞辱感。我們不需要——真正需要的是王如一之流,而且他們夫婦正在盡情享受呢。

我不願再談下去了,只想早些離開,去紀及那兒。我要走,她立刻問一句:“去哪兒?找紀及嗎?以後你去他那兒可以領上於甜,讓他們認識一下。這孩子對有才華的人特別佩服,她早就知道他,想當面請教呢。”

離開前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了一句:“向你推薦一個人或兩個人——王如一,他們夫婦最適合為霍老做傳記,而且也一定會非常高興接手。”

婁萌語氣冷冷的:“那還用說。可惜這不是誰想幹就能幹的,這還要看能不能入霍老的法眼呢!”

紀及全面展開了工作。他的各種資料攤在了桌上,整個人變得更加不苟言笑。他的小宿舍只有一室一廳,外加一個廚房一個小貯物室。那廚房是兼做餐廳的,而小貯物室只有五六個平方,黑漆漆的,裡面卻放了一張小桌、扯了盞白熾燈,做了他的工作間。我親眼見王小雯來時,在寬敞的廳裡幫他整理材料,而他卻悶在那個小間裡寫東西。他在那兒工作一會兒,裡面就全是一種燒東西的氣味——這不是我的錯覺,而是真的,有一次王小雯也這樣說。我於是聯想到了一個事實:人在極為劇烈動腦的時候,其實就是一種燃燒。

一大沓稿紙早就寫滿了,而且從顏色上看新舊交雜。顯然,這就是他長時間未能完成的那部古航海著作,一件消耗了他多年心血的工作。現在他要從頭開始了。我翻動著,一時不能深入進去。一股燒焦什麼的氣味。他說:“讓我們開始吧!我把擬好的提綱給你看看,談談你的意見——也想早些看到你的詳細計劃。”我明白,在這個時候,這種狀況之下,我們不可能聯合撰寫同一部書稿了——這不僅因為他開始的實際上是長期以來正在進行的工作,主要的是他嚴謹而深邃的思想讓人一時難以企及。我們的交談,特別是一路上的交談很多,但這還不能是看成統一思想的過程。我們幾乎都認為:無論是真正意義上的學術還是藝術,嚴格講都是一種個人化的獨創,它不可能由一種合力完成。於是我們的分與合,不是某種方法的改變,而是對這種勞動本質的維護。他說:“我們將寫出不同的文字,它們二者相互不可替代。圍繞同一個歷史事件,或從描述的角度,或從學術的角度——殊途同歸,最後抵達同一個目標,這將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啊!這會是兩個平行文字……”

《你在高原》 第一部分 海客談瀛洲(27)

“平行文字!”我重複著,心裡一陣衝動。我現在特別想知道的,就是他以前流露過的一句話:“一股進入內心的力量”——到底意味著什麼?我想過,也有過自己的答案,但還不能確定。如果圍繞這次徐福東渡考察給予了新的思維,那它又是什麼?是的,我們面對的是所謂的千古一帝,是一段大歷史大傳奇,驚心動魄!但這個故事裸露在外邊的,只是一個方士如何騙人並最終得逞的鬧劇——為一個懼怕死亡的帝王尋找長生不老藥,騙得五穀百工和三千童年童女,浩浩蕩蕩一去不歸的故事。徐福又究竟是何等人物?

我不相信。我尤其不相信這僅僅是一場鬧劇。

果然,我發現紀及的提綱中有幾個紅色的詞語,每個後面都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稷下學派——焚書坑儒——琅琊臺屠殺——東部思琳城——徐福東渡……

我心裡有一扇門漸漸得以敞開。

紀及問我:“最後時刻,徐福船上裝了什麼?”

我不解地看著他:“史書上記載了嘛,五穀百工,弓弩手,三千童男童女。”

“你認為最重要的是什麼?”

我思慮著,說:“可能是三千童男童女吧。不知道,應該說都同等重要。”

“我一開始也這樣想,後來才多少明白,徐福船上裝的主要是‘種子’——其他一切,所有的一切努力,包括花言巧語,都是為了掩蓋這個驚人的事實,為了運送‘種子’……”

我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一些種子就這樣重要?那些‘五穀’?它會讓徐福費盡心機,冒死和秦王周旋?”

“是的。因為這是一些思想的種子,經過焚書坑儒,再經過琅琊臺的大屠殺,所剩無幾了,需要趕緊搶救。”

我默不做聲。我明白了,如果說紀及以前的古航海著作具備了學術上的縝密,如海流灘塗季風島嶼等等複雜資料的周備,那麼這一次則有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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