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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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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問道:“陳廷敬,朕且問你,百姓捐建龍亭,如何不妥?”

陳廷敬說:“臣怕地方官員藉口捐建龍亭,攤派勒索百姓。萬一如此,百姓會罵朝廷的!”

皇上大為不快,說:“你不如直說了,百姓會罵朕是昏君是嗎?”

陳廷敬叩頭不止:“臣雖罪該萬死,但也要把話說穿了。古往今來,聖明皇上不少,他們都頒發過聖諭。如果古今皇上的聖諭都要刻在石碑上,天下豈不龍亭林立,御碑處處?”

皇上橫了眼陳廷敬,說:“朕不想聽你咬文嚼字!國朝鼎定天下已三十多年,雖說人心初定,畢竟危機尚在。朕需要的是人心!百姓自願捐建龍亭,這是鼓動人心之舉,應予提倡!”

陳廷敬道:“啟奏皇上,臣早說過,以臣供奉朝廷二十多年之見識,大凡地方官員聲稱百姓自願的事情,多是值得懷疑的!山東原說百姓自願捐獻義糧就是明證!”

皇上大怒:“陳廷敬,你是存心同朕作對!”

陳廷敬惶恐道:“微臣不敢!”

皇上拍了龍案,說:“朕說一句,你頂兩句,還說不敢?你要知道,當今日下大事,就是人心!”

陳廷敬仍不罷休,道:“臣以為,當今日下最大之事,乃是平定雲南之亂。蕩平雲南,最要緊的是籌足軍餉,厲兵秣馬。多半文銀子,多一個箭鏃;多半兩銀子,多一柄大刀。百姓縱然有銀子捐獻,也應好鋼用在刀刃上,充作軍餉,而不是建龍亭!”

這時,高士奇上前跪下:“啟奏皇上,臣以為陳廷敬所說,興許有些道理。龍亭一事,臣還沒想明白。只是覺著陳廷敬執意已見,不會全無道理。臣曾讀陳廷敬詩,有兩句寫道,納諫誠可貴,聽言古所難。可見陳廷敬平日凡事都另有主見,只是放在心裡沒說而已。”

皇上聽罷大怒:“啊?納諫誠可貴,聽言古所難!好詩,真是好詩呀!陳廷敬,在你眼裡,朕真是位不聽忠言的昏君?”

《大清相國》30(3)

陳廷敬把頭叩在地上梆梆響:“臣罪該萬死!臣的確寫過這兩句詩,但那是臣感嘆往古之事,並沒有詆譭皇上的意思!”

皇上冷冷一笑,說:“陳廷敬,你是朕向來倚重的理學名臣,你治學講究實用,反對虛妄之談。在你的筆下,沒有蹈高臨虛的文字,字字句句有所實指!”

陳廷敬百口莫辯,請罪謝恩而起,呆立班列。陳廷敬剛才叩頭半日,額頭已經紅腫了。張善德看著過意不去,悄悄會朝陳廷敬使眼色。

皇上下了諭示:“山西建龍亭的疏請發往各省參照!各地所建龍亭,形制、尺寸,都要有一定之規,切勿失之粗俗。”

下了朝,張善德悄悄兒跑到陳廷敬面前寬解幾句,又說:“陳大人,不是小的說您,您也太實在了。叩頭哪用叩得那麼重?看把頭都叩壞了。告訴您,這殿上的金磚,哪處容易叩得響,哪處聲音總是啞的,我們做公公的心裡都有數。下次您要叩頭,看我的眼色,我指哪兒您就往哪兒跪下,輕輕一碰頭,梆梆地響。皇上聽得那響聲,就明白您的一片忠心了!”

陳廷敬謝過張善德,回了翰林院。他早聽說宮裡太監漁利花樣很多,就連金鑾殿上的金磚都是他們賺錢的竅門。有那臣工放了外任需面辭皇上,叩頭總想叩得響亮些。便有公公索銀子,再暗中告訴人家應往哪裡叩頭。今日聽張善德說了,方知果有此事。不過張善德倒是個忠厚人,陳廷敬沒見過他對人使壞兒。

幾日之後,陳廷敬被定了罪,說他寫詩含沙射影,妄詆朝政,大逆不道。本應從重治罪,姑念他平日老成忠實,從輕發落。革去現職,降為四品,戴罪留任,仍在南書房行走,另外罰俸一年。陳廷敬私下想來,到底是自己的忍字功沒到家。這回他若是忍住了,不管這閒事,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高士奇早已搬進西安門內住著了,他把皇上賜的“平安”二字做成個楠木御匾,懸於正堂門楣上方,自己又寫了“平安第”三字高高掛在宅院門首。有日皇上路過高士奇宅子外,見著“平安第”三字,說只見世人掛著“狀元第”、“進士第”的匾,不知“平安第”有何說法?高士奇奏道,臣沒有功名,皇上賜“平安”二字就是臣的功名了。臣不求做大官發大財,只願小心侍候皇上,求過終生平安。皇上聽了,直說高士奇老實本分。

高士奇自從搬進宮裡,就很少出去。他隔久了不去拜見索額圖,心裡說不出的慌。這天夜裡,猜著皇上那兒不會有事,就去了索額圖府上。見了索額圖,自然是跪伏在地,把請安問候的話說了幾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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