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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並非搏命,兄臺以後還是見好就收點到為止罷。”梁月海溫和地笑了笑,擠出人群正欲回客棧,斜裡衝出個窈窕身影,朝他眨了眨眼睛低聲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梁月海微微一怔,待看清月羅的容貌,溫潤雙目亮起,跟隨她一道上了小樓去。
當日傍晚,城門欲關,忽地有一騎飛出直奔城門口,馬上端坐一男一女,黑馬神駿賓士如電,城門官不及攔下,大喝道:“城內不得急奔,速速下馬!”
自然是沒能攔住來人,那馬帶著風雷之勢掠過城門,將城門官嚇得呆若木雞,石雕一般立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驚惶地大聲呼救道:“來人啊,郡主被賊人擄走了,來人啊,郡主被賊人擄走了!”
將入夜時最是安靜,幾聲大喊在血色夕陽下的寧靜裡分外清晰淒厲,震驚了全城百姓。潯陽郡主誰人不識?美貌秀婉,端莊賢淑,難得的是樂善好施,每年年末開城接濟鄰縣窮人無數,滿城百姓交口稱頌,無一不敬愛有加。
如今,郡主被歹人劫走,轟動平靖平陽平遠三府,外頭鬧翻了天,東陵王府裡卻是平靜得離奇。長公主立在九曲迴廊內,自袖中取出潯陽郡主留下是書信重又仔仔細細翻看一遍,雖年過不惑卻猶美豔端莊的面容上隱隱帶著笑意:“這枝性子野的薔薇看來早就想伸出牆外去瞧瞧了,也罷,女兒大了,管不得太多。”笑容下,又有惆悵,似是滿園盛放的清麗花卉也比不上那一枝薔薇。
月羅跪在地下一直不敢作聲,此時才偷偷抹去額頭冷汗,心中暗暗叫苦:郡主啊郡主,你跟著梁將軍快快活活地私奔了,可叫我嚇去了半條命。
隔日,長公主親自出面闢謠,只道那帶走郡主之人乃潯陽郡主幼時訂下婚約的鎮國將軍之子隆盛年的少將軍梁月海,這場由李薇畔故意淘氣引起的騷動才逐漸平靜下來。
一晃半年,梁月海帶著李薇畔遊遍大江南北,春夜對坐江中樓船賞月時,李薇畔喝了三兩杯杏花酒,面上帶了幾分暈紅,輕輕走到窗前望著緩緩倒退的河岸黑影出神。梁月海放下酒杯溫和地笑著問道:“薇畔,你可是想家了?”
李薇畔長睫如扇,微微一動就像輕羽般靈動,她輕笑一聲道:“是有些想我母親。”
離開平靖府也有半年,期間書信往來也不曾斷過,但總覺言語情意付託數張薄薄宣紙,還是單薄了些。
梁月海挑了挑燈芯,伸長手臂將她拉回身側坐下,輕聲笑道:“那後天在臨江畔靠岸後我們便走陸路,回平靖府探望長公主如何?”李薇畔微微一怔,聽得他又輕聲道:“我正好向你母親提親。”
春夜寂靜,樓船內如豆昏燈雖暗,卻照亮梁月海溫潤雙目中的濃濃笑意,如水般柔和的嗓音入了耳,竟是分外的歡喜。李薇畔雙頰赤紅如火,低頭沉吟半晌,輕聲應道:“好。”
這一夜兩人相偎坐在窗下,一壺清甜杏花酒,一盞昏黃桐油燈,共敘至子夜寂寥月色如水時。
酒酣夜風微涼,梁月海取過外衣給偎在他懷中打盹的李薇畔披上,見她嬌憨可愛,不由輕聲笑道:“以往聽秦王殿下提起潯陽郡主,只以為是個嬌弱溫順的千金小姐,原來……”
原來也與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兒一般,也有淘氣的時候,更有膽大包天之時,譬如她在小樓內命他騎馬帶她飛奔出城,他曾問為何不待隔日天明時稟過長公主再出城,李薇畔只淡淡地笑道:“若是讓我母親知道了,怕是我就不能一人跟著你跑了,更不提還能天南地北地隨意遊玩。”他一愣,她又擠了擠眼睛道:“城門官李大福最是惹人討厭,順道嚇唬嚇唬他也好。”
梁月海只能苦笑著依了她。但不知過些時候見了長公主,他這拐帶郡主私奔的罪名是不是會給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二表哥麼?他大約是以為全天下女子都和兩位大表嫂一般模樣,柔順如水溫婉似風。”李薇畔輕聲道,“從前我還想著要嫁給二表哥,如今想來,不過是太戀著幼時的年月,以為我與哥哥們還留在昨日。”
梁月海沒出聲,只是小心地掩上了窗,過了許久才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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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盛二年四月,鎮國將軍梁月海迎娶東陵王府潯陽郡主,一時上京城內熱鬧異常,鎮國將軍府中流水宴擺了四五日才止。
隔日,新人起床,低呼腰痠背痛,前來伺候更衣清洗的丫鬟紅著臉偷偷地笑,梁月海面皮微赧,但覺奇怪,掀開被褥一看,薄薄被褥下竟灑了百來顆花生。
李薇畔輕聲笑道:“難怪……”她紅著臉看了梁月海一眼,卻見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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