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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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雷額上青筋直跳,收掌掐緊了包裹,抬頭看向潘濯。
潘濯放聲大笑。雙目盡是赤紅,嘴角鮮血汩汩湧出來,在這黑黢黢的深林裡,伴著枝杈間怪叫的風聲,竟如剛從修羅地獄裡啖了血肉,現身在世間的妖魔鬼魅一般。
何雷不禁退了一步,卻見潘濯狂態畢現,抬手指了身邊一人,笑道:“何侍衛可認得他麼!”何雷順著他所指看過去,見馬上是個穿著侍衛衣飾的漢子,卻是黑壯粗矮,倒像是西南異族的模樣。再轉眼看其他兩人,常予溪、李祁連,自己都認得,頓時心下一涼。
又聽潘濯啞聲笑道:“不認得罷!也怨不得你,這人是哈刺縣衙役,兩日前隨我趕赴洛京!”那雙眼眸死死盯住了何雷的眼睛,“何雷,你來晚了。趙遠早走了半日,只怕現下已將賬簿呈入大理寺了!”
何雷握刀的手驟然收緊。
大理寺里正僵持著。侵晨升堂,此時已近申時。因是限日結案,今日便將幾個罪名一併審了。
堂上坐了三位主審。中間一個是大理寺少卿周未晞,正神色淡然地翻著手裡的案卷;右手邊是刑部尚書張亭柳,左手擱在案上,一下下地輕叩,仍是一臉不陰不陽;左手邊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寇廉,正襟危坐看著堂下。
景昭形容雖是憔悴,態度仍是從容。泰王在一側命人搬了椅子坐了,冷森森地看著。兩側還有許多六部六科十三道的官員,靜默地看著這最後的決斷。
這周未晞學他爹一副翰林清流的書生模樣,手段確是難纏。開審時便說此案癥結在稅銀,稅銀之事一查清,其餘諸事自然迎刃而解。按說此事正合了泰王的心意,按周未晞的說法,私扣稅銀的罪名一旦坐實,其他的便是逃不掉了。
卻不料大理寺手裡真的拿出了東西。
先是冒出來個戶部檢校宋雲安,拿著巴單郗在戶部呈報的那本記著三十萬兩的賬冊,將改動塗抹拼接之處一一指出,還演了數張紙的草稿,推算說實際數目應在二十至二十五萬兩之間。
這十幾冊賬簿已在大理寺封存數天,八月十六那天景熙暗中指使戶部官員將這本錯賬重做,卻被告知此賬已被右侍郎批了取走,送至大理寺了。實是未料到潘濯動作如此之快。
第二件東西卻著實有些動搖了景熙對此案的掌控感了。幾冊靖王府的私賬,其中收支數目記錄甚細,特別是歷年封邑各州的稅銀扣除、上報情況。其中記錄綺州今年送達的稅銀共二十四萬兩。景熙只當賬冊已在靖王府帳房裡被燒成了灰,卻不料親眼看見是在大理寺裡。
景昭看見賬冊笑了笑,說是近日賬房溼潮,便挪去別處晾曬著了,如今居然起了火,歪打正著避過一劫。語氣裡沒有絲毫僥倖留得賬冊的驚喜感,反而似有似無地看了景熙一眼,彷彿含了嘲諷似的。
寇廉聞言,立刻揪住不放:“既是溼潮如何能起火?怕是有人蓄意放火意圖毀滅證據。”張亭柳卻涼涼一笑,道“賬房走水,巧事倒是不少。此賬怕是後天偽作,不可盡信。”
兩方都算不上鐵證,如此便僵著。雖是出了些意外,景熙仍穩了心緒,目前大勢未變,只要綺州的賬目不來,誰也別想翻案。過了今日,景昭的罪名定然洗脫不掉。
下一個轉折卻是是在刑部裡。眼看著案子打了死結,在幾個模稜兩可的物證上夾纏著審不下去,堂下里的官員裡卻走出一個人來。
景熙的手扣緊了圈椅扶手,惡狠狠地盯住他。陸含章側頭對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上前幾步行禮道:“卑職乃刑部主事陸含章。幾日前曾著幾位仵作驗看了巴單郗的屍首,發覺死狀有疑。”說罷朝後堂打個手勢,一名小吏端了個漆盤上來,上面幾張箋紙,一隻瓷瓶。
箋紙被取了呈上去,周未晞先拈了一張,見上面是仵作寫的屍狀、死因。
陸含章解釋道:“下官以為巴單郗未必是畏罪自殺,恐怕應為他人毒殺。巴的屍首脖頸上有數道紫痕,形似指印,應是被強灌了毒之後想嘔出,卻被掐住脖子被強逼嚥下造成的。另外,巴被掐住了脖子,自然拼命抓撓掙扎,屍體指甲縫裡尚留了抓下的皮肉。”
又拿起瓷瓶,將瓶口對著幾位主審晃了晃,瓶口上有兩處瓷片剝落。笑道:“若是自願服毒,怎會連藥瓶都磕出了缺口?屍體嘴裡竟連門牙也咬豁了,莫不是這毒藥如此美味,直讓個求死之人連瓶兒也想吞了?”堂下有人嗤笑了幾聲。
泰王臉色驟然變得難看,直想踹死那幾個做事不乾淨漏洞百出的,又想把陸含章活活撕了。這幾日在王府宴請刑部官員,陸含章次次到場,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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