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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三偈鬥法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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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寬仁道:“北溟子聞聲而動,須臾間就到了山麓間的靜室,其時雖夜半十分,但天氣仍然暑熱,靜室門窗大開,北溟子與慧能大師一個在屋外一個在屋內,隔空交談起來。北溟子道,那日在玉霄峰上聽大師兩句偈語,受益匪淺,某於深山中苦思三月,今有所悟,特來與大師印證……可惜當日慧能大師的偈語說的是什麼他卻未說。” 江朔卻聽趙蕤說過峰上之事,他記性極好有過耳不忘之能,脫口而出念道:“第一句是‘於一切境上不染,名為無念;於自念上離境,不於法上念生’。” 井寬仁由於不知道慧能在峰上所說偈語,對於二人後來的諸般怪異行為多有想不明白之處,今日得聞此偈,不禁大喜,口中默唸細細品咂起來,竟不往下講了,神會知他一時無法索解,解釋道:“這句偈語說的是——人之念皆為‘境相’役使而生的‘妄念’,‘無念’並非空心不思,而是不依境起,不逐境轉。想必當時峰上諸人已陷入走火入魔的邊緣,慧能祖師以般若功傳此偈入眾人耳,助其穩住心神。” 江朔道:“是了,聽趙夫子說當日北溟子與白雲子、追雲子、東巖子在峰上口述武功‘文鬥’,三日三夜後心魔暗生,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幸得惠能大師作偈,點化了眾人,才各自罷鬥。” 惠能不願自顯其能,從未和門下弟子提過,神會自然也是無從得知,今次聽了江朔之言方知此事,合十讚道:“阿彌陀佛,四大高手以口比武竟能走火入魔,卻是匪夷所思,而惠能祖師一言止息,可見頓悟為禪宗真諦。”眾僧聽了一齊合十讚歎。 井寬仁卻不管這些,追問江朔道:“第二句偈語是什麼?” 江朔道:“無者無何事?念者何物?無者離二相諸塵勞。真如是念之體,念是真如之用。性起念,雖即見聞覺知,不染萬境而常自在。” 神會是禪宗高僧,慧能的衣缽傳人,自然知道此中真意,又解釋道:“這一句說的是‘念’從‘性’起,本來解脫。不立“境”、“念”二相,則既無‘有念’,也無‘無念’,是故‘無念’起自‘自性’。說的是眾人爭鬥不休,要爭誰的功夫天下第一,其實功夫練到化境實是殊途同歸,卻無門派之分了。” 江朔道:“我知道了,所以四人這次比試之後回去各自從別家的功夫中又悟出了更高明的武功,便是互相借鑑,融會貫通之功。”他心中又想到了趙蕤後來在積金洞中之所以能將玉玦心法、神樞劍法和長短經的功夫一齊傳授給他而不起衝突,怕也是因為早已悟徹了惠能大師偈語所揭示的道理,才能將其融會貫通,自己雖未見過惠能大師,卻也承其惠澤深矣。 神會道:“四人具是武學大宗師,根基本來就極深,因此惠能祖師一點即悟,所謂‘迷來經累劫,悟則須臾間’。” 井寬仁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後面的事情,我如早學些禪理,當日可就不會這麼一頭霧水啦……”他對那日所見一直難以索解,一來他不知慧能當日在玉霄峰說了什麼,二來他在漕溪蟄伏一年時光,卻只在慧能講解武學之時才留神傾聽,對於講禪說道卻毫無興趣,是故無法理解北溟子與慧能之間的對話。今日方知自己當時實是買櫝還珠,入寶山不取珠玉而只撿了一塊石頭,若當年能參禪悟道,說不定武功早已大成,也不必一直偷偷潛入寺中翻閱經書,以致被毒瞎了眼睛,想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起來。 獨孤湘見狀奇道:“老瞎子你怎麼突然哭起來啦,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井寬仁道:“只恨我當年迷了心竅,痴迷學武而不知修禪,以至於難以領悟北溟子與慧能那日的種種異狀,今日想來定是從禪宗真意中悟出的高深武藝互相印證。” 獨孤湘急道:“你倒是說出來聽聽呀,只是一味地哭,好不弔人胃口。” 井寬仁心想不錯,他雖然此前和眾僧鬥口,但實知神會是得道的高僧,說不定他能解出那日二人的諸多啞謎也不一定,便止住哭聲道:“第一回合,北溟子舉掌橫推,勁風頓起,要說罡氣練到一定境界能隔空推開門窗也算不得什麼,但說也奇怪,靜室門窗本來都是開啟的,北溟子掌風推送之下,卻戶牖反閉。不過這一招雖然神妙卻沒什麼殺傷力,慧能大師推門而出,卻不反擊,只是望空一掌,頭頂樹蔭動得一動,可說是平平無奇了。豈料北溟子卻叉手道‘佩服’,慧能道‘承讓’,便算勝了一合。” 江朔和獨孤湘均聽得一頭霧水,轉頭望向神會,神會略一思忖便明其理,道:“北溟子之意不難理解,他是以屋喻人,說的是以內力攻擊之時亦能閉氣自御,如之可立於不敗之地,慧能祖師望空一掌卻說,任你內力再高,我只虛懷若空,向天空打出的掌力再猛烈又有何用?況且你向天空打一掌,天空何嘗會打還你一掌?守禦的再好又有何用?因此北溟子是白花力氣,自然輸了一籌。”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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