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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五湖採蓮歸,發花田葉芳襲衣。為君儂歌世所希。世所希,有如玉。江南弄,採蓮曲。
李白《採蓮曲》:
若耶溪傍採蓮女,笑摘荷花共人語。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岸上誰家遊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紫騮嘶入落花去,見此躑躅空斷腸。
皇甫松《採蓮子》二首:
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
晚來弄水船頭溼,更脫紅裙裹鴨兒。
船動湖光灩灩秋,貪看年少信船流。
無端隔水拋蓮子,遙被人知半日羞。
李珣《南鄉子》:
乘彩舫,過蓮塘。棹歌驚起睡鴛鴦。帶香遊女偎伴笑。爭窈窕,競折團荷遮晚照。
歐陽修《蝶戀花》:
越女採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鸂鶒灘頭風浪晚。露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上錄皇甫松《採蓮子》之二末句“無端隔水拋蓮子,遙被人知半日羞”,運用了雙關隱語,即用同音而不同義的字把所要表達的意思掩蓋起來:“蓮子”隱“憐子”之義,換成今天的話,就是變著法兒說“我愛你”。這是南朝樂府民歌中最為擅長的手法,對後來的文人詩影響很大。皇甫松這支曲子即是仿樂府的上乘之作。表達男女間的情愛,荷花是語言中採用諧音方式最多的事物了:蓮隱憐,藕隱偶,絲(藕絲)隱思(上引歐陽修詞中的“芳心只共絲爭亂”即用此法);這在民歌中常能見到。荷花的諧音還廣泛運用於工藝、繪畫之中。古代的富貴人家有一種做工考究的斗帳,頂端往往安有仰開的金蓮花,四角亦飾蓮花並垂羽葆流蘇。這蓮花就是以其隱義對床帳的主人和主婦雙宿雙飛、恩恩愛愛生活的美好祝願。唐宋時期,織物的藝術紋樣多印成芙蓉、桂花、萬年青三物,以表示“富貴萬年”;明清時期則多印成蓮花、鯉魚,表示“連年有餘”,或印成鴛鴦、芙蓉,表示“一路榮華”等,這都成了吉利祥瑞的象徵。(見插圖18)
古人好風雅,有這麼兩則關於荷花的典故聊備一觀。一是“碧筩杯”,出自《酉陽雜俎》:“歷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鄭公慤三伏之際,每率賓僚避暑於此,取大蓮葉置硯格上,盛酒二升,以簪刺葉令與柄通,屈莖上輪菌如象鼻,傳噏之,名為碧筩杯。”一是“蓮笠”,出自《六硯齋筆記》:“蓮初出水,為驟雨所霖輒中夭。因出新意,剪荷葉,線縫作兜鍪狀,名曰蓮笠。雨則遍覆之,較錦帳覆牡丹尤為韻致。”
人們愛蓮,愛得如痴如醉,竟發奇想,為之作誕,說荷花生於農曆六月二十四日,當然毫無根據,不過老百姓卻信以為真。清朝的蘇州,每逢是日,畫船簫鼓,競於葑門外二里許的荷花蕩,以觀荷納涼。夏季多雷多雨,有時傍晚一陣大雨,遊人被淋得像落湯雞般,甚至狼狽到赤腳而歸,故俗有“赤足荷花蕩”的諺語。這在顧鐵卿的《清嘉錄》卷六中有很生動的描寫。康熙十八年賜進士的沈朝初作有《不遮山閣詩餘》兩卷,內《望江南》詞一首亦述其勝:“蘇州好,廿四賞荷花。黃石彩橋停畫鷁,水晶冰窖劈西瓜。痛飲對流霞。”
為荷花上壽,多少有些荒誕,然而荷花在中國人心中地位,不正可見一斑嗎?
十八、茉莉開時香滿枝……明·陳淳(1)
茉莉花潔白可簪,清香怡人,然而吸引人們的,還有那和梅花一樣的品格……
晉嵇含《南方草木狀》雲:“耶悉茗花,末利花,皆胡人自西國移植於南海,南人憐其芳香,競植之。”這裡的西國,不少古書如《本草綱目》、《群芳譜》、《花經》等都以為指波斯(今伊朗),其實,更可能說的是天竺(今印度)。“沒利名嘉花亦嘉,遠從佛國到中華”,宋人王十朋就持這樣的觀點。事實上,印度是茉莉的原產地。據來人鄭域《鄭松窗詩話》的講法,茉莉是在漢代隨同佛教傳入我國的。長期以來茉莉二字有多種寫法,除了上面的“末利”、“沒利”外,還有“抹利”、“抹厲”、“末麗”、“抹麗”等,正如李時珍所說的:“蓋末利本胡語,無正字,隨人會意而已。”所謂“胡語”當是古印度的梵語。
茉莉為木犀科茉莉屬常綠灌木,枝條柔弱纖細,卵形對生的葉子亦顯得單薄。花白色,很小,但極為芳香,總是數朵聚生於枝頂或枝腋。茉莉是熱帶和亞熱帶植物,不耐寒,在我國北迴歸線以南的地區種植最為適宜,往北則須注意保護越冬,要移入戶內或溫室防寒,否則會凍死。
自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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