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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每天都笑容滿面,他路上唯一的興趣就是變著法子找方停君鬥嘴。兩人每每戰得不可開交之時,薛憶之就開始閉目養神。無論誰問他何事,他都是一問三不知,有一個大智若愚似的薛憶之,兩人倒也總是勢均力敵。
忽必烈彷彿一切安之如殆。但有一次也禁不住悄聲說:“我早知道方停君一定又重新起用他母親過去的力量來培植自己的勢力,沒想到已經做得如此徹底。”薛憶之則是眉頭深鎖,有一些不安地注視著方停君的背影。忽必烈則微微笑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在等著我們的停君與追風,南宋的朝庭分庭抗禮。”
他們就這樣走了月餘,很快就到臨安,南宋僅派了禮部侍郎陸秀夫迎接忽必烈的行叢。陸秀夫是鎮江人,膚白額下三縷長鬚,體態清瘦,說話較慢,有些江南口音。他雖然官階不高,但接人待物似甚有分寸。他態度溫和,但無論忽必烈如何盤問,卻不露絲毫風聲。即使是忽必烈同來的幕僚佯裝憤怒,他也是面不改色。忽必烈心裡暗想,這人雖然官不大,倒是個人物。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住下來之後第一個來訪的竟然是一位故人。周玉庭身穿青色官服,志得意滿地邁進了驛站。
方停君正坐在亭子裡看樂譜,眼前周玉庭踱著方步正神氣活現地沿著抄手廊走來。不由一笑,站起身嚷道:“瞧瞧,這是哪位官大人。”
周玉庭一見他,不由臉色一變,剛出口叫了一聲小師弟,隨即改口道:“原來是方公子,久違了。”說著還微一欠身。
方停君眯了一下眼,抱起手臂笑道:“不知道周公子高官得就,未曾道賀,失禮了。”
周玉庭表情嚴肅地道:“我原本不想靠蔭補入仕途,但念及家嚴年邁卻仍不忘抱效國家。況且家嚴乃賈宰相門生,蒙恩師祖提攜,如今我官拜侍衛親軍步軍司統領,隸屬樞密院管轄,在他老人家的指點下,也算投筆從戎。”
方停君半垂眼簾,一聲輕笑,慢慢走到周玉庭面前,看著他面色雖然鎮定,眼光卻不停地閃爍,便湊過去問道:“即然你已有軍銜,為何又跑到蒙古人住的地方來,莫非你想私會蒙古人?”
周玉庭彷彿方停君身上沾染了瘟疫似的,連忙錯開幾步,避開了方停君的臉,正色道:“方公子,莫要誤會。因為我與忽必烈王爺有數面之緣,因此奉上司之名,有事來找王爺,就不陪方公子閒談了,改日再會!”說著匆匆繞過方停君走了。
他走到拐角處才轉身見方停君沒有跟來,才提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籲出了一口氣。頭一抬,發現忽必烈正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連忙一溜小跑到了跟前,陪笑道:“剛才被方停君堵上了,所以來晚了,王爺見諒。”
忽必烈轉身進屋丟下了一句進來,周玉庭連忙跟了進去,他身後門口的守衛將門重重地關上,嚇得他忍不住一哆嗦。
忽必烈坐在上首的檀香木椅子,轉動著自己拇指玉板指,慢條斯理地問:“不知道你們賈宰相讓你又來傳什麼話呢?”他微彈眼皮,彎嘴冷笑道:“是過來看看我一路上有沒有被你們傷著。”
“誤會,誤會!王爺,我們相爺讓我跟王爺解釋一下,我們這一次的目標是方停君,絕無意加害王爺您!”周玉庭訕笑著往前走了幾步。
忽必烈微微一笑,衝他招了招手說了聲過來。周玉庭連忙小步湊前,口中道:“王爺有何吩咐?”見忽必烈仍然勾了勾食指,以為他有什麼密語要說給自己停,忙不跌地附耳過去。誰知忽必烈猛然掐住的脖子,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們太子已經將方停君當禮物送給我,我的東西你們也敢碰?”
周玉庭被掐得面紅耳赤,張大了嘴巴啊,啊幹叫著,他眼見忽必烈的長鳳目中露出點點寒光,意識到他確實要殺自己,嚇得手足無力,只覺得胯間一股熱流衝出,滴滴掉在了地上。忽必烈掃了一眼地上,心裡一陣嫌惡,手指一鬆,放開了周玉庭。
周玉庭身體一軟跪在地上,乾嘔著,驚魂稍定,連連在地上叩頭道:“小的該死,對此事一無所知。我們相爺是有很有誠意與王爺合作的,如果不然,我們又怎會讓追風引誘阿里不哥的人進入王爺的埋伏,以助王爺東山再起。”他見忽必烈的臉色稍霽,然後又陪笑道:“這純粹誤會,王爺,我們相爺另外準備了見面禮請王爺過目。”他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卷軸遞給忽必烈。
忽必烈展開來掃了幾眼,卻不動聲色,過了會兒才道:“這是所有追風成員的名單,儒教倒是佔了百分之六十。”
“正是,正是,王爺只要將拔掉管轄區內的儒教,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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