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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新學的“戲法”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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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姝的嘴角輕輕地翹上去,不是笑,而是要做出個樣子來,意欲安撫妹妹,她的手落在少嫆肩頭,待要開腔,卻聽得那邊廂子獻朗聲大笑,姐妹倆好奇扭頭看去。

“不止這些,嫂嫂,關於修行之道,少姝妹妹此前便作有慧觀妙論——她曾說過,應將仁德視作一粒種子,今番她又談及‘五常’來,少姝,我看你的那粒種子,是不是該萌芽見長了?”

“什麼種子?”王文娟不知所謂,參雜了迷惑的眼神在子獻和少姝間來回打轉。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作為先生講學的習慣,子猷想要鄭重地說道什麼之先,往往喜於典籍中精準地找到啟發與支撐,“‘道’無形無象,生育天地萬物,其在萬物中的顯現是為‘德’,而人生為萬物之一,也當有所覺知。上回,少姝打了個比方,將仁德比作了種子,在情在理,相應地,五常之道當中,仁德確應推為發端之始種。”

(“道生之”句:出自老子《道德經》第五十一章。)

半天沒吭聲的少嬋悠然托腮應道:“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一個人,沒有仁愛之心,遵守禮儀有何用處?內心以仁為圭臬,外在才有禮的顯揚,換句話說,人而不仁,又如義、如信、如智何?其餘四德皆會失其主心了,遑論其他。”

(圭臬:指土圭和水臬,古代測日影、正四時和測度土地的儀器,後引申指可據以作出判斷的準則和法度。)

“子獻適才的話頭起得別出心裁,”彷彿突然逮到了一個絕妙無比且正中下懷的主意,子猷興味驟起,“受山水滋養,種子勢必破土而出,跟著情態將會如何,與五常有否對應,少姝,你可有下文啊?”

少姝自然留意到兄長眼中投來的溫煦和善,但是,在他這種目光中,還是透射出某種師長獨有的殷切期許,她的雙手在胸前一扠,又抵在額頭上,看那樣子,像是正在做出某種重大抉擇似的。

須臾,她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了一樣小小的東西,珍重小心地置於掌心。

“咦,姐姐,這不是咱們家小葫蘆的種子嗎?”子默第一個認了出來,與阿翁每年分發給他們的種子很是相像,想不到少姝竟對它愛不釋手,隨身攜帶。

“好眼力,正是我留存下來的一小粒,”少姝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一排潔白圓潤的貝齒,調皮地故弄玄虛道,“子猷哥哥,少姝不揣淺陋,現下便以新學的‘戲法’,為大家演繹一番五德之相輔相成。”

少妍早覺枯坐得發悶了,聽到還有這麼一出,立馬開心到跳腳,手舞足蹈地忙加催促:“少姝真是長本事了,還學會了戲法,還等啥呀,快與我們變來!”

子默性燥情切,拔腿前趨,險些被石墩子絆倒,少姝笑著穩穩扶住了,善解人意地往他手裡扣將過去:“來,搭把手,你且端著,也方便看個仔細。”

子猷不像旁人,都緊趕著往少姝跟前湊,他讓出空間,袖手後退了半步,雙眼卻睜了老大,一點也沒有鬆懈,少姝的說辭和戲法,不曉得他更盼望見識哪一樣?

“呀——這麼小一個頭兒,怎麼還越來越燙手了?”子默欣喜地抬頭,實時告訴大家他感受到的種種。

眾人將信將疑之際,那種子真的在眼前綻放出奇異的光茫,有如火花迸射,引起驚呼連連。

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那小小種子的當兒,王文娟卻微微側頭,看向少姝,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像滴入水中的墨水一樣在心中迅速擴散。

怎麼看,都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但此刻瀰漫她周身的氣宇卻有些許微妙的不同。是女孩兒的眼睛麼?那裡既澈亮又邃邈,幽深處好似凝著湧動的暗流,莫非真是這股靜穆不凡的力道,將那顆小小種子“喚醒”的麼?若是這對眸子與自已正經對視,不曉得我會不會心甘情願地被吸附進去?王文娟緊閉雙目,接著緩緩搖頭,為自已古怪荒唐的念頭嗤笑出聲。

“燙嗎,還能拿得住手?”是少嫆的關切之聲,她原本還想搶來試試手的,臨到跟前又瑟縮了。

“暖暖的,癢癢的,內裡似有什麼東西在蠕蠕而動,難道是要效法盤古大神,破殼而出,開闢自已的天地,”子默把他自個兒都說笑了,歪了頭問少姝,“姐姐,這便是你講的仁種生發?”

“沒錯。”少姝笑眯眯,應得乾脆爽利。

“親親生髮之心,仁也。”子猷渾厚的解說自大家身後傳來,言簡意賅,“仁在其中,會催逼出如此生機,好不勇毅!”

(親親:儒家所講之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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