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儒門三相 (第1/6頁)
慕沉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聖人祭正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儒宗弟子寥寥,此時皆動了起來。
白相卿提過,同為儒門三相的風飄凌和沈遊之,近日將回主宗參加聖人祭。
謝景行剛來不久,佔著聖人弟子的坑位。宗門落魄,但畢竟還是他親手建的,他得調整心態,融入年輕弟子中,才能將馬甲藏的天衣無縫。
他並不特立獨行,而是隨大流換上儒宗制式的白衫,垂衣斂袖。
當年眼高於頂的聖人,此時鋒芒收斂,好似一潭溫吞的水,等閒不起波瀾。
聖人在死生之間徘徊五百年,向來沒什麼忌諱。左右他活了,祭祀就祭祀吧,子不語怪力亂神嘛。
謝景行頗為樂觀,“死生誠大矣。當年仙友,說不準還沒幾個能親眼見到徒子徒孫哭靈呢。”
“唯有吾,經歷天劫,五百年後還能兵解重生,道統沒落,分支卻儲存著,也算是星星之火,如何不算幸事?”
聖人向來樂觀,這般安慰過自己,他在儒宗閒逛摸魚時,心情就鬆快不少。
藏書閣的油燈熹微,謝景行藉口修行過來躲閒。他從黃金屋典藏裡翻出歷年聖人祭文,饒有興致地翻閱著。
“在他們心裡,為師有這麼嚴厲?”
他隨即思忖,“不過,我當年處於聖人境時,七情六慾淡漠,除卻學業,確實不怎麼約束他們,久而久之,怕我也正常。”
見弟子們真情實感地吹他功績履歷,謝景行還倚窗笑了半晌,以竹板打拍,即興給格律工整的祭文駢賦編了調,擊節而歌。
聖人把當年墜天一事聊作消遣,不但看淡生死,心裡還是不敬神佛的。
當年墜天后,謝衍的殘缺神魂徘徊在天道罅隙,渾噩不知時歲。
沒有聖人境界壓制,他披著名為“謝景行”的馬甲,七情皆歸,六慾俱在,更接近那個早年未曾登聖,遊歷名山大川,自號“天問先生”的散仙了。
“也是有心了,自我死後,他們三個將我當年言論編撰成冊。可惜,我身死道消時,儒道道統就隨之沒落了,這些也都沒了用處。”
人走茶涼。就連聖人也不例外。
何況他光風霽月一輩子,最終卻因為不殺魔君一事,染了私通魔道的嫌疑,名聲不再是無瑕白玉。
就連儒宗之中,聖人昔年的文集都蒙了一層灰,顯然是近百年無人翻閱了。
謝景行指尖掠過蒙著灰的聖人文集,忽然在書架夾層摸到一本書冊。
他抽出一看,封面無字,落款無名,紙張的手感卻很好,還做了特殊處理,防止蟲蛀。
他翻開,立即就被那顏筋柳骨的好字吸引住。
這筆字跡,謝景行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登時心情頗佳,“別崖寫的?難道也是祭文……還真的是。”
“人死如燈滅,陛下總不會還恨我,在祭文裡也不給面子地罵我吧?”
筆墨能記載的,遠不止當年的表意。
謝景行指腹撫過那陳舊的字跡,似乎覺得那字跡陡然活了過來。
一瞬間,謝景行似乎置身於寒秋,秋雨初晴,他回顧。
多年以前,玄袍的孤絕背影執著油紙傘,回眸一望。山色在他身後,漸漸青黃。
“……獨立寒秋,山門辭故舊。魔宮事務繁多,本座咬牙切齒,本不想來。但聖人祭將近,本座輾轉反側,夢不成眠。說不準,哪一日聖人魂魄入夢,斥弟子刻薄寡恩,教人睡不好。罷了,北淵路遙,祭品沒帶,手作些涼糕,愛吃不吃。”
“……本座若是在你靈前大鬧一場,欺負你的徒子徒孫,你會不會氣活過來?竟是個好主意,謝雲霽,你若惱了,覺得被擾了清淨,不如入夢來,當面罵本座狼心狗肺……”
“不對,你是文雅君子,損人也陰陽怪氣的,刺的人能從微茫山上跳下去。不和你爭,先說好,本座可不是爭不過。謝雲霽,你等本座從鬼界回來,再與你算賬。”
謝景行一頓,手指撫摸過紙箋,有一筆洇開,似是書寫者伏案時,落下的淚水。
筆墨暈染開,筆鋒帶著顫,隱隱模糊。
“……師尊,您且入夢來,我找不見您。”
“真是傻孩子。”謝景行輕嘆,翻到下頁,發現落款是五百年前,大抵是他逝世後不久。
“去日多,來日少。活到我們這個歲數,早就薄浮名,輕死生,命途不由人。聖人終於能去追逐大道,死而無恨。真是好,你輕擲紅塵,了斷一生,終於解脫。你解脫了,可我呢,你怎能這樣把我獨
《渡魔成聖》 5. 儒門三相(第1/6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