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篇番外】其二：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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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日，乃是大暑。

&esp;&esp;離記得很清楚，這是他原定與斐兒自山中返回的日子。也正因如此，在彷彿時歲靜止的悶熱裡，他出了一身的汗，也就不算什麼新鮮的事兒。

&esp;&esp;推開院落的門，斐兒正挑水回來，站在廊下飲水歇息。許是天太熱了罷，她系起了腰間的衣衫，露出一截象牙白的腰肢，在月亮投下水色的庭院裡像一匹純素的緞，盈盈地生光。

&esp;&esp;“斐兒，我說過，重活等我回來再做……”離一時有些口乾舌燥，於是走過去也掬了捧水喝。

&esp;&esp;斐兒抬起眼看著他，拉了拉他的衣袖，又比了個手勢。

&esp;&esp;“回來得這麼早？喝得有些多了，就回來了。”離又掬了捧水，嗓子還是乾啞，“今日清點的記錄呢？拿過來。”

&esp;&esp;斐兒進了屋子，離站在門口，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是他從不會疑宮中之酒，二是這酒勁屬實不同往日。當時匆匆離去，也並未仔細嗅聞最後英夫人給他遞來的那杯酒……

&esp;&esp;竹簡遞到手裡，卻不經意地觸到斐兒溫熱的指尖，離的手不由一抖，竹簡掉到地上。斐兒又俯下身撿起來，這次是雙手奉給他。抬起的臉在月光下顯得細膩，黝黑的雙眼還是那樣明亮，一如初見……

&esp;&esp;停下！你在想什麼。離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掌，惹得斐兒驚訝地看著他。他慢慢俯下身去，啞著嗓子說：“斐兒，接下來我給你說的這些藥，去取來……”

&esp;&esp;他已經確定無疑，酒中有藥。只是具體是哪一種類，他也一時難以辨別，只能勉強配些緩解藥性的湯來，等待著身體後續的反應來告訴他，是錯是對。

&esp;&esp;斐兒大概明白了離身體不適。把離扶到床上後，就跑前跑後地取藥，又端著小凳子坐到院中，一邊擦著汗一邊扇著爐火煮藥。

&esp;&esp;離躺在床上，心裡卻在想別的事。

&esp;&esp;和斐兒相識，已經是第十五年了。

&esp;&esp;起初他隨俊師雲遊天下時，陰差陽錯地在楚地買下了這個被販賣的小孩兒。因著是啞巴，價錢壓得極低，也無人問津。他花費了好大功夫，終於說服師父買下了這孩子。但直到回到商都，才發現這是個女孩兒。

&esp;&esp;也難怪。斐兒那時才六七歲，長相顯得英氣，面板微黑，一眼看去，確實不似女孩兒。俊師沒說什麼，離倒也不太在意，加之斐兒實在乖巧能幹，便一直留在了他身邊。

&esp;&esp;俊師被斬，她在他身邊。

&esp;&esp;他官居太子師，她還在他身邊。

&esp;&esp;這幾年，其實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人、事，都變得複雜，尤其在這商都。

&esp;&esp;但在斐兒身邊，就能得到那種心安。或許因著天生的缺陷與才能，她始終不變，沉默、安靜，卻能自然地包容天地不仁。

&esp;&esp;他以為一輩子就會這樣過下去，風淡雲輕，直到他死。

&esp;&esp;但，從沒想過，儘管有藥性作祟，自己……竟會對斐兒……生了綺念。

&esp;&esp;離很清楚，這一切，不該發生。

&esp;&esp;斐兒日日只陪著他一人，口不能言，又總憂心他，不善拒絕。若他想做什麼，並不困難。但正因為不困難，才令人不得不費盡心思地藏，才令人不得不死死剋制……

&esp;&esp;藥端過來了，冒著滾滾熱氣。斐兒一路走一路把藥吹溫，又舀起一勺湊在嘴邊試了溫度，遞過來。

&esp;&esp;離乖乖喝下。兩人近在咫尺，他能看得清她汗溼的額髮，溼潤微紅的嘴唇，再往上，便看見那雙乾淨無瑕的眼睛……

&esp;&esp;離閉上眼，說：“斐兒，你出去。”

&esp;&esp;眼前是一片濛濛的暗，只能感到腹下一片焦灼，心又跳得厲害。砰砰，砰砰。他等了許久，方才睜眼，斐兒卻還沒走，只是呆呆站在床前，捧著空碗，看著他。

&esp;&esp;“斐兒……還不走？”

&esp;&esp;斐兒做了幾個手勢，意思是：你臉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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