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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驟醒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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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在望,韓偃因母親仍居於韓家,並沒有分家別過,仍是回如今的舅父家過年。

他舅父韓文乃是承襲父蔭,入國子監為生員,尊崇儒學、復興古禮,故而各年節上,祭祀、禮節,無不極盡隆重。更兼交遊中多是儒生名士,往來無白丁,竟讓以軍功卓著的韓家文質彬彬。

因此,韓偃韓春回家也要換上儒服綸巾,言行不得逾矩,更不能在家中舞刀弄槍,至多可以行使六藝中的投壺、射箭等術。韓偃雖然文采不弱,但心中更加憧憬外祖父和父親在前線軍中的豪邁仗義,可以粗言村語,對於吟詩作對、引經據典不甚有興趣。

無奈韓母年輕時能詩善文,深負名門才女之名,連身邊丫鬟使女都通文曉律,自然希望兒子能多習詩書易禮。年節上內室女眷們聚會,吃酒行令,結社吟詩,常有後輩姑表侄女後生們文采斐然,人又各個鍾靈毓秀,常常叫韓母不禁怨嗔兒子像爹不像媽。聽聞兒子回來,免不得又是一陣囑咐。

韓偃換好天青色交領直裰,先入了東邊園子拜見母親。韓母穿了一身半新的官綠色褂子,沒有繡花,也只戴了晴底碧水色的一套翡翠鐲子釵環,第一眼看上去很是素雅。只胸口一串紐子全是珍珠用金絲綴成的,裡面的鵝黃色衫子密密細細全是暗繡,顯出官家女眷暗戳戳的隆重(炫富)。

韓偃身量體型很像年輕時候的他父親,叫韓母內心一陣五味雜陳——想起當年掀起蓋頭,看到一個少年英雄是如何滿心歡喜含羞。他們日子過的雖然並不如家中富裕,但登州衛氣候宜人海產豐富,鮑魚海珍當做家常菜吃,韓偃父親還因為她喜歡吃生蠔,赤腳下海去撈。

那時候公侯小姐和青年校官的愛情,日子真是比什麼高門大戶的煊赫體面還要窩心百倍,什麼珍珠寶器、繡花錦緞、西洋鐘錶、翡翠屏風,那些都算什麼呢?她心裡一陣痠痛。那時候就算天天穿粗布衣服吃粗鹽,親手給登州衛計程車兵縫衣服被面,她也甘之如飴。只是有了孩子之後,少女成長為母親,母愛讓她變得成熟,也變得堅強和實際了——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以任何原因傷害自己的孩子,——傷害自己的女兒。因而發生了那件事後,她寧願咬牙割捨,帶著兒子離開了丈夫。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波動,保持高門女子的體面,她轉移話題,卻見門外站了個穿粗布衣裳的女孩,問:“這位是?”

“十三夜,進來拜見夫人。”

“奴婢十三夜,安人萬福。”

這女孩粗布麻衣,身上沒有一點金銀釵碧顏色,只一頭烏黑秀髮編成辮子盤在肩上,亮如鴉翅;膚如凝脂,唇如敷朱。只腰間一個熟銅牌,是御馬監出入的憑證。人在牌在,牌失人亡。

韓春一面上前,在韓母耳邊輕聲道:“姑媽,是提督大人賞給大少爺的,不敢怠慢了。”

韓母父親、丈夫皆掌過兵,是有見識的,自然知道御馬監提督兵權,非同小可,這相當於長官派給下級的監官。韓母正了正身子,叫旁邊葉媽媽趕緊拉起來,既親熱又有禮節地道:“趕緊起吧,既是貴客,來了府上就同姑娘小姐們是一般。除了你舅舅外,就別到處告訴了,也免了人多口雜麻煩。要是府裡旁人問起來,就說是登州衛的親戚家女兒,上京來陪伴我的。”

“多謝安人安排。”

韓母又道:“姑娘衣飾素簡,想是大人訓誡甚嚴,不願奢侈靡費的美德。只是我家年節上規矩稍重,少不得委屈姑娘客隨主便,隨葉媽媽換一身。”

她這雖是看戈舒夜衣著襤褸寒酸,施恩賞賜,說得竟像是她欠了戈舒夜一個人情似的。這大家閨秀的氣派著實叫戈舒夜佩服。於是她福了一福,道:“夫人賞賜,奴婢卻之不恭,那就懷恩領受了。”

趁葉媽媽帶戈舒夜去換衣服的空檔,韓安人以目示意:“春小子,還不快去告訴老爺,約束家人和他那一幫監生同僚,可不敢亂說什麼宦官亂政的話!偃兒,你剛領職騰驤左衛,就往家請了這麼大一尊佛,你舅舅還不得嚇死。”

韓偃倒是輕鬆地坐到他母親對面的炕上座兒上,從碗裡撿塊果子塞嘴裡:“母親,她沒那麼大能耐。這些探子們都是各人幹各人的,她也就能監視監視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舅父的事兒,不容她置喙,她聽見了也沒用——估計她連那些監生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韓安人搖頭道:“親疏遠近,最是難以拿捏。你們年輕人太天真了,以為什麼儒法禮儀天經地義,她若是和御馬監上頭的人親密,你怎麼知道她一句話不會傳到沈自丹耳朵裡?

你外祖怎麼教你的?戰戰兢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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