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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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料到,就在孫小六叫七歲那年,他又給拍走了一次,這一次只去了大半年,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們在遷建之後的新村大門口不期而遇,他止不住興奮得意和任何一種你可以名之為囂張的情緒,跟我這樣說:“張哥我以後說讓你找不著就讓你找不著,絕不蓋你。”那是一九七二、也許一九七三年,他是在那一次失蹤期間學會了奇門遁甲,也就是在那一回,他重新回到幾年前“住”過的一個什麼陣之中,就在新生戲院裡。
原來,還沒失火之前的新生戲院是一個類似我們小孩子家玩追蹤旅行之類遊戲的“基地”或“總部”那樣的地方——所不同的是,把那裡當“基地”或“總部”的不是小孩子,而是幾個老頭子。
在一開始的時候,孫小六從來沒弄清楚過,他們一共是幾個人。有時一個,有時兩個,多的時候五六個。把這些老頭子們交談的內容拼湊起來,孫小六所得到的結論大致上是這樣的:他們曾經被人誤會做了一件其實他們並沒有做的事——而且是件壞事。真正做了那件壞事的傢伙一直逍遙法外,從來沒有現過身、露過面。誤會他們做了那件壞事的人則一直不停地在追捕這幾個老頭子。他們只好東藏一天、西躲一天,最後終於發現:新生戲院的確是個還不錯的地方——它位於繁華熱鬧的西門町圓環,交通便利、人潮彙集,販售著各種山珍海味的小館子和許多電影製作公司、試映室、道具和服飾店到處林立,這幾種行業似乎對這幾個老頭子來說非常重要。他們平常日子大早就各自溷跡在人群之中,不論你說他們像遊魂也好、野鬼也好,總之就那樣混一整天,也沒有什麼人會注意到他們。到黃昏時刻,有時會有一兩個人回到新生戲院,有時多些。他們有的會帶不只一人份的食物,有的還會準備各種各樣、大瓶小瓶的酒。他們可以一起吃喝,也可以不一起吃喝。吃喝完了就在銀幕後面或者存放看板、布幔、油漆和電影膠捲的貯藏室裡睡個大頭覺。不論放什麼片子,他們都不看,也不論電影裡的聲音多吵鬧、投射光多刺眼,也都影響不了他們。在發生那場大火之前,他們可能已經在裡面住了好幾個月,卻沒有任何一個電影觀眾或者經營、管理戲院的人,察覺他們已經像住旅館似的成了這座新生戲院的“房客”或“屋主”。據孫小六好些年以後的瞭解,這是因為那幾個老頭子之中的一個在戲院裡裡外外擺了七重遁甲陣的緣故。
但是,不知道是當初幹下那些壞事的人,還是撒下天羅地網一定要追捕到這些老頭子的人,反正是有人“眼法”高明,看出了這個陣的陣腳,但是由於陣擺得太複雜又太牢固,使那想要破解這七重迷陣的人有心無力,最後索性請來一個專門會使火攻的幫派老大來勘察。那老大仔細研究之後認為,從四樓的萬國舞廳廚房放火最理想,既不致打草驚蛇,也能燒得比較乾淨、利落。也由於人家是縱火專家,有他專業上非如何如何不可的講究,於是僱請他來破陣的人只好答應他,一定在某月某日某時放火,那就是一九六六年一月十九日中午,因為當時持續吹起一陣風力達於二級的南風——縱火專家說,那個方向、那個等級的風力對火場來說是完美的幫助。可是,對於想要借破陣而逮住或幹掉這幾個老頭子的僱主來說,陣破了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因為那時間沒有一個老頭子在火場裡面。
然而——用孫小六的話來說是這樣的——“不知道該怪老頭子們太笨還是太勇敢”,大火一延燒開來,這些老頭子們反而一個又一個地出現了,撲通撲通都衝進了火場;最後一個進去的就是孫小六的爺爺。
據日後告訴孫小六的一個老頭子說,也正因孫小六的爺爺施展了一種家傳的武術,才從火場裡面鼓氣搬風,暫時阻斷火勢,救出了一干老頭——當然,這些老頭子們當時已經被燒得皮焦肉爛,面目全非了。
“沒有人被燒死嗎?”我突然對那些生活形跡也十分像老鼠的老頭子們起了一點興趣——坦白說,他們那種看似逃亡的生活的確十分令人嚮往。或許也就因為這嚮往,我竟然會為他們的遭遇而擔起心來。
“當時我只幾個月大,什麼也不知道。”孫小六根本不怎麼關心我的問題,他自己永遠有他慢條斯理的節奏,所以他沒有立刻說“有”或“沒有”,只是照他自己原本想說的繼續說下去——世界上的確就是有這種人存在的——“後來戲院重新開張,我被拐來的時候也才學會說話,能記什麼事?只知道有一個長了兩顆很長很大的門牙的老傢伙一天到晚用手指頭戳戳我這裡、戳戳我那裡。要不然就是把我的手骨、腳骨卸下來又裝回去。我就記得他總是喊:‘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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