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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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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友錢靜農之積學。靜農為學不藏私,畢生所治都傳授了這名弟子。老弟日後得閒再將此書檢出,細讀一回那陳秀美書前的題記便了。至於這兩本,你也順便拿去,旅次無聊之時翻看幾眼,也是好的。只今日所餘辰光不多,許多頭緒一時也交代不及。你老弟心懷忐忑,魏三也不是不能體會——千言萬語一句話:怎麼找上你給捎帶一本《肉筆浮世繪》的?不是嗎?”

我執書在手,心卻往下一沉——聽他語氣,此行竟有打鴨子上架的況味了。

“老弟無須忐忑,這本《肉筆浮世繪》在你一個老朋友手上,旁人他信不過,只有你老弟出馬可保萬無一失。”魏三爺說時又從袖筒裡甩出一方名片來,上頭印著幾行小字,應該是頭銜、地址、電話號碼之屬,可其中三個大字卻令我十分眼熟——駒正春。

駒正春是純正的日本人,曾任日本交流協會高雄事務所所長。有一年我在高雄演講《紅樓夢》,他來聽講,又託人介紹相識。由於他說一口極流利的“京片子”,談起來才知道,他是北大留學生,唸的雖然是經濟,卻聽過我姑丈俞平伯先生的課,因而敘世誼定交。是後每逢他來臺北,必共盤桓;回日後,歲時通問不絕。此次赴東京,自然要約他一敘契闊的。

“駒先生怎麼也牽涉其中呢?”我問著,同時感到毛骨悚然起來。

“駒正春當交流協會高雄事務所所長是後來的事。之前‘太子爺’尚未登極、仍然在閣揆任內時曾有訪日一行,即是他陪侍接待,‘太子爺’晉見日皇,也是他擔任的翻譯官,這,你不會不知道罷?”

“駒先生是同我提過。可是三爺方才說,託帶《肉筆浮世繪》另與‘那冒充周廚的莫人傑’有關,我卻向未聽駒先生說過——”

“那麼他有沒有向你說過,他還是一位伊賀的忍者呢?”魏三爺接著咧嘴哂道,“近世忍術之中有那麼一門‘崩樓技’的絕學,還是我那位老兄弟錢靜農祖上傳至東瀛三島去的。此中秘辛於《奧略樓清話》、《廣天工開物雜鈔》之中皆有記述。當真攀論起來,駒正春恐怕稱得上是錢靜農遠房的師弟呢!不過這就又說遠了。言而總之、總而言之,你持此刺去見駒正春,箇中曲折,屆時他自會同你說了。”

“我同駒先生熟識,不需要名片了。”

“名片不是給他看的。”魏三爺徑將名片夾入《奇門遁甲術概要》書頁之中,繼續吩咐道,“稍後你老弟進了機場,到免稅店買兩瓶酒——一瓶白蘭地、一瓶威士忌——抵大阪旅館之後,便將白蘭地置於床頭几上,瓶下壓著這張名片。次日醒來,倘若名片不見了,便是駒正春門下弟子前來取去,你無須尋找。當日行程應該是夜宿京都,你且持威士忌出門,途中若為人魯莽打破,亦不必計較,那也是駒正春派人所為,打破酒的人會把你前夜失落名片交回,但是背面則另書一地址,你且按址尋去,便見得著駒正春了。見著駒正春,也就拿到了《肉筆浮世繪》,大功告成也!”

帶一本書的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即令茲事果爾體大,高陽亦非畏影忌跡之人。但是這樣叫人牽著鼻子走,仍使我有幾分不愜。魏三爺卻像是當下看出了我的心事,“呼呼”笑道:

“一九六四年春,郭嗣汾先生的一部長篇小說《紅葉》為香港電懋相中,準備改拍成電影,簽約之後,電懋方面託了一個叫龍芳的同你老弟接頭,請你執筆改編成劇本——我說得沒錯罷?”

“是不錯,不過大綱完成之後,陸運濤飛機失事,連龍芳也賠上一條老命,劇本的事也就沒成。”我猶豫道,“這又與駒先生有關了麼?”

“一九六五年八月,萬老爺子驟爾昇天。次年一月,你老弟給周棄子寫了一封信,信上明明白白寫道:‘近聞有《神醫妙畫方鳳梧》之作問世。棄公曾謂:萬氏詩髓畫骨皆自驚鴉來,格在龜堂、半山之間。惜小子不敏,未及寓目。念惟萬氏倏忽殞命,事頗諱隱,疑有他故。安得溫犀秦鏡、照幽鑑微,詳其首尾,以俟不惑,即窮十年之力亦不足惜。’可有這話?”

經魏三爺這麼一說,我似有所覺,然而更多的卻是一份赧意——數十年來,我的確時常想起萬硯方暴斃的疑案,偶讀閒書,間有體會,卻昧於片鱗殘甲、管窺蠡測,而始終未得全貌。當年的豪語,於今思之,竟平添了諷誚之意。可是在另一方面,使我益覺訝異的是,從魏三爺的敘述可知,連周棄公都身涉其中了——起碼,我給棄公的信函,魏三爺是讀過的。

就在這個時刻,車行已至中正機場出境大廳廊前,我卻幾乎不想下車了,徑向魏三爺答曰:“當年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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