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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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朱家大嫂於氏哄了女兒，翌日，便急匆匆去了鍾家。

這鐘家坐落在城東積善巷，威嚴石獅，朱漆大門，好不氣派！進了宅子，碧瓦朱簷，傍花隨柳，滿園春色似藏於金玉之中，真真是耀眼奪目。

不過，這再好的景緻，於氏也是來不及細瞧了。

“這徐嬸子委實難纏，嫂子我也想不出法子應付，怎麼叫她別再痴心妄想！”說著，她看向主位的婦人，她的小姑子，如今鍾家的主母朱氏，一身華貴對襟中腰襦裙，風流身段，長相清雅，不經意間帶出笑來，猶讓人覺著是未出嫁的小娘子呢！

只見她輕啟朱唇，慢慢道：“嫂嫂何必著急呢！梁家雖差一些，可郎君是好的，聽說已經是童生了呢！”

於氏聽她這話中的意思，彷彿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瞬間慌了起來，抓著她的手道：“姑奶奶喲，可不敢這麼想呀！有些人十七八是童生，七八十還是童生啊！退一步講，就算真是梁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可從童生到進士，沒個小十年，哪裡熬得出啊！更別提咱們家杏姐兒，嬌得不行。你一向是最疼她，她心裡頭我這個孃親也要排在你後頭的，哎。”

話說到這兒，於氏的意思已是明瞭了。朱氏仍是不緊不慢，反握住嫂嫂的手，笑意盈盈道：“嫂嫂，妹妹是真心覺得這門親事不錯，你若實在有其他的顧慮，便讓給我家小娘子如何？綺姐兒她呀，也是相看親事的年紀了。”

綺姐兒？於氏許久沒反應過來是誰，直到只有一個親子的朱氏一口一個‘我那女兒’，才慢慢想起，當年鍾員外的原配犯了事，被休棄，朱氏才得以進門，如今朱氏口中的女兒便是她的繼女，原配生的，鍾員外的長女。

見朱氏言笑晏晏地稱讚梁家這門親事，又不動聲色地將其攬給自己的繼女，於氏頓時背脊生涼，可想到家裡的嬌嬌甜杏，她忙收起霎時的愧疚，順勢道：“還別說，兩個都是好孩子，說不得真是天定的良緣呢！”

傍晚，朱氏早早準備了晚膳，等在門口。不多會兒，一男子緩緩走來，體格勻稱，遠望是一表人才，走進，稀疏的頭頂，眼皮腫厚壓著那雙三角眼更加細狹，矮鼻肥大，雙唇卻偏薄，一副臃腫又刻薄的模樣，卻正是那當家的鍾員外。

朱氏儀態萬千地將人迎進了房中，就像往常一般，拿起溫水浸著的手帕，擰了擰，親自為鍾員外淨面，又擦手，二人時不時還要相視而笑，郎情妾意，好不親密。

晚膳，朱氏柔情為鍾員外夾菜添酒，眉宇之間似是十分歡喜，鍾員外忍不住問道：“是有何好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老爺！今日我孃家嫂嫂來了，說是要給我那小侄女相看後生了，是城西梁家的郎君。”

鍾員外搜腸刮肚也不曉得這是誰，問道：“什麼好後生？怎的沒聽說過？”

“您是貴人事忙，人家郎君未及弱冠已是童生了，更別提他還為父親守孝，蹉跎過三年呢！”

鍾員外不以為意，只順著說了句：“這般說來，確實算得上少年才俊。咱們侄女是個有福的。”

“也是天定的緣分，兩家的祖父少時相識，定下了這個結親的約定，若不是妾身出生得晚，早落在我身上了，哪還有兩個孩子的事！”

鍾員外敲了敲筷子，不滿道：“那這梁家可就不討喜了！怎可覬覦吾妻？”

朱氏羞地錘了他一下子，臉紅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且梁家哥哥比我大些，娶妻又早，如今也過世了，何談覬覦？”

“說的也是，我呀，不跟死人計較。”

“再過些日子，兩家定下相看的事，妾身也要去湊熱鬧，給我家杏姐兒撐腰。”

“儘管去，若真能定下來，多給杏姐兒備些嫁妝，不得推辭，是我這個當姑父的心意。”

朱氏輕聲哼了下，拽住鍾員外的袖子，嬌嗔道：“這哪裡是你當姑父的心意？分明是待我的心意！”

“你呀，我可是得寵一輩子的。”

朱氏倚靠在他肩上晃了晃，柔聲道：“到相看那日，叫綺姐兒隨著去吧，小娘子大了，也該出去頑頑見見人，正好是個伴兒，不然杏姐兒孤零零的，好該害羞了。”

鍾員外面色漸沉，執箸的手用力攥緊，似乎是記起了極為難堪的事。

正當朱氏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頭的時候，便聽見頭頂傳來他生硬的回話：“隨你的心意吧！”

朱氏得了話，再不敢提那繼女的名兒，只與鍾員外說些逗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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