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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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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山離重慶已經很遠,也沒有特別惹眼的建築物,倒沒有掉下一顆炸彈,但是聽到重慶方面傳來的盡是壞訊息,村子裡人心惶惶,擔驚受怕的人們仍然挖了幾個防空洞。鬼知道日本鬼子的飛機會不會到大巴山來撒野?

自古以來,四川人勤苦耐勞,多有一技傍身,謀生手段五花八門,各種身份的社會人物紛紜複雜,蔚為壯觀。而民國時期尤有代表性,除了平頭老百姓、鄉紳、軍閥以及“棒客”和“袍哥”之外,還有“煙客”、“跑攤匠”等江湖人物。至於靠做手工謀生的匠人,如“石匠”、“木匠”、“鐵匠”、“蔑匠”、“補鍋匠”、“殺豬匠”、“泥水匠”、“棉花匠”等等更是分門別類,花樣繁多。

那時四川是鴉片煙的主要生產和集散地,凡是從事這個行當的就被人稱做“煙客”,這些人藉此謀生;而“跑灘匠”則是另一類營生,“跑灘匠”也就是俗話說的跑江湖的,比如賣大力丸狗皮膏藥的,開茶館賭場的等等。不過有的跑灘匠,又是周旋於土匪、袍哥、官紳、軍閥之間的江湖人物,多少還是有點本事的。

自從國民黨政府遷入重慶後,四川便成了多事之地。蔣委員長一聲令下徵兵抗日。四川這個天府之國的人們為大義而踴躍參加者有之;強行攤派而“抓壯丁”者有之。到後來戰事緊張,“抓壯丁”的歷史劇也愈演愈厲,所以無論是“棒客”還是“煙客”,抑或是“跑攤匠”以及手工匠人各色人等,國難當頭被捉去當兵的為數不少,俗稱“抓壯丁”。

所以那時候不但有“棒老二”被收編,搖身一變成為正規軍,連很多大字不識一個的“煙客”和“跑攤匠”也被抓來湊數。最初自然離重慶愈近的地方抓壯丁愈厲害,但漸漸各省各個地方都開始實施“抓壯丁”,國民政府以此補充兵源。

蔭涼壩離重慶的中心已是極遠,說起重慶的事總是靠著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小道訊息,恍若隔世,不著邊際。馬大麻子的小道訊息靈通,聽人說起:“重慶那點抓壯丁嘿老火,豁那豁的駭人得很!”心想不管是真是假,總之都不是什麼好訊息。

“老子看勒不大對頭嘎!勒克‘抓壯丁’恐怕嘿快逗要整到老子腦殼高頭!趁倒起勒嗽兒還沒來抓,趕緊扯伸腳杆迢哦!戰場上給老子那莫非還是好耍的嗦?花生米兒沒長眼睛認不倒你,遇了緣兒逗待你身上整幾告兒眼眼擱起,哪個來照你的閒哦!兩股血一標,腳杆蹬得了兩三哈,逗硬蹺蹺的待棺山坡高頭擱起了,各人到閻汪那點切報到。給老子硬是駭人喲!”

馬大麻子憑著自己的想象再加上道聽途說,對戰場產生了莫明的恐懼,心想自己好吃懶做,活得稀裡糊塗也就罷了,但總不至於傻到去戰場上送命吧?於是偷了村西頭打獵的老王頭家裡一把鳥銃,逃到寧強縣一個熟人家裡藏了起來,自以為躲過了一劫。

這小子見機還真對,沒過多久,果然抓壯丁的事也攤到了蔭涼壩的山民頭上。我曾祖父這時卻因為看不慣“抓壯丁”的殘酷無道,憤而辭職,從此無官一身輕,變成了平頭老百姓。蔭涼壩的民團隊長李黑娃趁機“兼任”了保長,這李黑娃原本就“嗨”袍哥,開茶館。他的茶館裡密設賭場,擺設紅寶、單雙、麻將、新式撲克,開局設賭,李黑娃掌紅吃黑、聚賭抽頭,大發橫財。兼任了保長之後,更是有財有勢,趾高氣揚。

國民政府以前招兵都比較講究,那是常情;一到打仗時期抓壯丁可就不論優劣了,打內戰如此,抗戰時期更是如此。只要“手腳齊全,有鼻子眼睛”者都在入選之列。當時的徵兵政策,叫“三丁抽一,五丁抽二”,也就是說有一家三弟兄必須要出一個去打仗,有五個的要出兩個。但一到實施起來,象李黑娃這樣的土豪劣紳因為完不成上峰派發的任務,私下裡早已超出了此界限。所以象馬大麻子這樣的無業遊民當然是“壯丁”的理想人選。不過這小子腿兒跑得快,李黑娃找不著他,只好在村裡胡亂抓人,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

我曾祖父直到三十多歲方生了這麼一個兒子,自然視為心肝肉一般。自己曾經當過保長,總算有點餘威,李黑娃倒也找不到藉口來“抓壯丁”,算是躲過了一劫。這股風直到接近年關才暫告一段落,山民們這時回過頭來一看,村裡被抓去當兵的約有二十來個,弄得到處都是愁雲慘霧,家家都沒有心思過年了。只有李黑娃受到上峰的獎賞,一家大小“吃片片拈閃閃”,一張臉笑得稀爛。

馬大麻子在寧強縣一個要飯叫花子的破廟裡躲到年底,才回家過年。其實這時候這小子早已傾家蕩產,吃了上頓愁下頓,早沒了朱門大戶的氣派,只剩下一個“狗屎棚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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