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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隨後進門，將今天的事細細說了一遍。聞人恆聽見他師弟喝了兩杯酒，暗道一聲果然。刀疤男想起那群人的醉話，啼笑皆非：&ldo;他們說的很多都是聽來的，亂七八糟的。&rdo;&ldo;他也不會真信的。&rdo;聞人恆道，暗忖他家師弟大概只會弄明白兩件事，一是魔教並不是為非作歹的門派，二是葉教主很可能不常露面，否則搬來中原好幾年，眾人對他的描述也不會那般玄幻。當然，師弟還可能會考慮自己和葉教主是否是同一人，不過……那&ldo;黃金教&rdo;的名字應該能讓師弟打消不少疑慮。他勾起嘴角。說實話，他也特別想知道師弟當初為何會選那麼一個名字。葉右是直到回來坐下被抹完藥，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的：&ldo;我今晚睡哪？&rdo;聞人恆說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ldo;和我睡一間。&rdo;葉右提醒：&ldo;師兄，現在不是在外面。&rdo;聞人恆教育他：&ldo;下毒的人至今沒有現身，也沒有任何線索，不可大意。&rdo;葉右巴不得能見見下毒的人，也好問問燈滅毒的事，但他知道無緣無故的人家不會來他這裡，只能認命，熟練地躺在大床裡面，把外面留給師兄。蠟燭熄滅，整間臥室頓時靜下來。葉右聽了一堆東西，沒有睡意，躺了一會兒，開口道：&ldo;我今天聽說豐賢莊和靈劍閣很厲害，靈劍閣的閣主就是白天坐在魏莊主對面的那個瘦高的人？&rdo;聞人恆也沒睡，道：&ldo;嗯，丁閣主。&rdo;葉右道：&ldo;我還聽說武林盟主就是為他們才選的，為什麼？&rdo;聞人恆無聲地笑了笑：&ldo;你當時沒順便問問原因？&rdo;葉右道：&ldo;我也想，但說的人已經醉了，我沒問出來。&rdo;聞人恆道：&ldo;這是因為魏莊主與丁閣主素來不合，據說年輕的時候便是這樣了……&rdo;豐賢莊、靈劍閣，江湖兩大勢力。魏莊主為人圓滑，待誰都和和氣氣，很會籠絡人心，聚了不少有才有名的俠客。丁閣主則性格耿直，為人嚴肅，一些劍客與看魏莊主不順眼的人多是去了他那裡。二人已經打了二三十年，兩派勢力也多有摩擦，雖說沒有大動干戈，但每每吵起來，還是讓江湖上不少人捏了把汗，生怕這二人把好好的太平給攪了。以前這種時候都是少林和武當出來調和，但時間一長，他們都覺得心力交瘁，兩邊討不了好，於是一合計便決定選一個武林盟主，不要求武功多高，只求有耐性、脾氣好，能服眾。說白了，就是找一個專門負責拉架的。盟主由少林武當等幾個受尊重的老幫派一起推選而出，剛開始只是拉架，後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也都管了，非常有耐心，不偏不倚的，這麼多年過去，越來越受江湖人的尊敬。所以如今的江湖，豐賢莊和靈劍閣相互牽制，盟主一派從中周旋，達到了一個平衡，只要不出大亂子，便打不起來。葉右閉著眼，漸漸有了睡意，聽完後幾乎是下意識地嘀咕道：&ldo;一家獨大，早晚被群起而攻。&rdo;聞人恆訝然。當年師弟剛搬回中原，有一天與他碰上，聽他講完江湖的局勢，說的也是這句話，看來雖然失了憶，想法卻沒怎麼變。他當然也知道這麼多年相安無事，肯定與那兩個人的剋制有關，否則早就血流成河了。他看著黑暗中模糊的輪廓，有心想摸摸，但手抬起一點，終究是放下了。經過一晚的敲打，第二天王家的氣氛明顯凝重了些，下人們各個低著頭，能不開口便不開口，像是恨不得能變成不會思考的木頭人。葉右雖然有些嫌棄他家師兄，但這一晚睡得還算不錯，慢悠悠跟著師兄去吃完早飯，便打算再去城裡轉轉，多聽聽那些江湖趣事。刀疤男立刻看向他家門主，聞人恆心裡想笑，慢慢跟上師弟：&ldo;師兄陪你去。&rdo;葉右感動道：&ldo;師兄，我就知道你對我特別好。&rdo;&ldo;嗯，不過我對你再好，今天也不會讓你獨自出去，&rdo;聞人恆提前截住他接下來想說的話，認真道，&ldo;外面那麼亂，我好不容易找回你，當然得護好你。&rdo;葉右要說的話胎死腹中，想想師兄的無恥程度，放棄了抵抗。他昨天結識了不少朋友，剛剛走到街上，便碰見幾個來打招呼的。聞人恆含笑在旁邊看著，直到聽他們說晚上要請師弟去逢春樓坐一坐，才眉心一跳，上前準備岔開話題，這時卻驚覺一道探究的視線射來，不由得抬頭。只見街邊客棧二樓的窗戶關著，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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