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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拐彎，孟聽驚呼一聲, 她險些有種自己會被甩出去的感覺。天色將幕，街道上只有少數幾個人。少年衣襬帶風, 長腿結實有力，少女不吭聲, 死死拉著車後座, 安安靜靜地憋著淚。

他突然停了車。

腳點地，回眸去看她。風輕輕，空氣中有附近修建大樓的泥灰, 她一雙明眸溼潤, 也抬眸望著他。細長美麗的手指握得發白, 指節通紅，快要磨破了皮。

她額髮被冷風吹得有幾分散亂，頗為狼狽可憐。眼裡卻像是落入了水中的星星，又亮又軟還傷人。

他丟了車頭，捏住她下巴，眸中有盛怒的情緒在翻滾。

&ldo;這麼討厭我？&rdo;碰一下都不願意？

她鬆開發白的手指，拍掉他的手，垂眸不說話。

他僵硬了許久：&ldo;操，我錯了好不好。手給我看看，弄疼了嗎？&rdo;

江忍見孟聽沒反應，他有點兒慌了：&ldo;別哭成不成，我混賬，不該欺負你，你害怕是不是，我騎慢一點，比走路還慢成不成。&rdo;

她終於抬起眼睛，還是讓他心都顫動的的目光。她聲音帶著幾分少女的嬌嬌哭腔：&ldo;騎慢一點，別騙我了。&rdo;

委屈是委屈，還在堅持著那破原則，也依然不太喜歡他。然而卻並不計較他的壞。這是個不記仇又好哄的姑娘。

他失笑，心裡又酸又軟：&ldo;好。&rdo;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墊在她座位上，怕她手疼，把外套系在車座上，這樣她可以拉著衣服。

冬天的黃昏，腳踏車因為老舊嘎吱響。他這輩子都沒有騎過這麼慢的車，身後她安安靜靜的，他心裡卻沉甸甸的。

他差點讓她哭了。

他真不是個玩意兒。

他原本只想讓她抱抱他，想到心都澀疼。那像是種抑制不住的感情，更像是一種植入骨髓的病。於是不折手段，費盡心機。

他擋著冷風，在孟聽的指點下，把腳踏車停下了離小區還有一段路的地方。

這邊雖然沒有建起來，綠化卻做得不錯。

她下了車，把衣服還給他，輕輕說了謝謝，尾音都帶著甜，然後推著車往家門口走。

如果是夏天，她一個背影都會美得驚人。

然而冬天卻多了一份溫柔和嬌憨。

他心口滾燙。又甜又澀。

江忍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他其實不懂該怎麼喜歡她。可是她一個回眸就能讓他忍不住愉悅，卻也能讓他從血液裡密密泛出疼。

&ldo;孟聽。&rdo;

她回頭，目光疑惑：&ldo;嗯？&rdo;

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最後停下，笑道：&ldo;沒事，回家吧。&rdo;

她點點頭，漸漸走遠了。

~

孟聽回家，卻發現家裡出事了。

舒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舒志剛邊打她邊氣呼呼道：&ldo;我就恨不得沒你這個女兒！&rdo;

舒蘭尖叫一聲：&ldo;你以為我想要你這種爸爸啊！&rdo;又窮又蠢，為了養別人的種，把自己弄得這幅境地。

舒楊站在一邊，也被打了幾棍子，然而他默不吭聲，忍痛受了。

孟聽趕緊進門：&ldo;爸爸？&rdo;

舒志桐氣得胸口起伏，半晌才丟了棍子，誰都沒理，回屋去了。

晚上是孟聽做的飯，舒蘭跑出去了。舒楊吃了半碗，最後放下筷子。舒爸爸說不吃，他氣都氣飽了。

餐桌上只有孟聽和舒楊兩個人。

&ldo;發生什麼事了？&rdo;

舒楊皺眉，卻沒說話。孟聽見他不說話，從房間裡拿了紅藥水給他：&ldo;自己擦擦吧。&rdo;她點點他後背的位置，擔憂道，&ldo;這裡有血。&rdo;

舒楊說：&ldo;不是我的。&rdo;

他抬起眼睛，總算把事情告訴了她：&ldo;是別人的，我把他打了。他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現在在醫院，剛剛爸去賠禮道歉了。&rdo;

孟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舒楊性格沉穩，一點都不像是打架的人。

舒楊別開眼睛，聲音艱澀：&ldo;我放學去接舒蘭的時候，……那個男生在親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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