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陌上有青青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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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跌進大江,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這麼死在黑水江裡,對大哥和父王,都是一個好的結局吧。僕從的驚慌失措與他無關,僕從就是僕從,哪怕將來要全部處死他都不會心軟,為霸者絕不能有婦人之仁。意識逐漸模糊,也許下個大浪就會把自己送進江底,自己的屍體是被僕從還是撈屍人撈出來,差別不大,他已經笑不出來了,祝福了自己一句,希望來世再爭一爭那個位置。
元孝文沒想到自己被人救了,聽僕從說是個讀書人,當時絲毫沒有猶豫就跳江救人。對於生在王家的元孝文來說,他不相信有善意,他相信性惡論,人之初性本惡。他緊縮眉頭,思考著讀書人救下他所圖謀之事。不過讀書人的一句話讓他愣在了原地,“聖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就算落水的是條狗我也會救的。”“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救了我一命,我是…”溫九清打斷了尊為王子的話頭,“再說一次,你什麼身份和我沒關係,我也不需要你的什麼回報,看你沒事了已經,我就先行一步了。”不過元孝文終歸是找到了理由留住這個奇怪的讀書人,“你書袋子溼透了,得曬。”
短暫的攀談讓元孝文對這個奇怪的書生興趣更濃了幾分,姓溫名九清,大梁學宮治平祭酒韓遂昌的高徒,河毓郡人士。沒有別的過多資訊,但這已經足夠了。那位治平祭酒極少收徒,於學宮立足三十年的老人只有三名弟子,第一位是本朝早期的丞相,第二位雖然早夭沒有綻放光彩,但是留下了一篇《十二策》,名留青史,而第三位就是眼前這位溫九清了。
直到再沒理由挽留後,他問了奇怪的讀書人一句,陌上花開,君可否徐徐而歸。縱使再不願言語,溫九清也是感到了一份肉麻,“食君祿,道不同。”他沒有說完,也代表著二人最後的結局,或是食君祿為君分憂,或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大梁學宮直屬於王室,可以說學宮的種種開銷全都是歸屬於王室。所謂的文人風骨是有,不過更多的是效忠於王室。面對奪嫡失敗的元孝文,老祭酒韓遂昌面色如常,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過多理會,只是依禮數向他行了一禮,元孝文也並沒有推辭,雙方都沒有寒暄。而之後幾日,元孝文沒有離開,韓遂昌教導溫九清,他就旁聽。治大國如烹小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來說去,老祭酒就只是和溫九清說這兩句話。從溫九清的神色來看,對於這兩句話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聽聞。不過沒有一絲的不喜,元孝文沒有看出什麼過多的表情,怪人怪人。作為個讀書人,他不學王霸之道,不學仁義之學。他不求功名,不求利祿。元孝文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無慾無求之人,溫九清只有可能是隱藏的比較深,他尚未發覺而已。
也許是出於對這個兒子補償,也許是藉著聖人言語磨一磨這個冷血兒子的性子,元鍇下了王令,准許元孝文留在學宮。
對於這個奇怪的讀書人,元孝文早就放棄了琢磨,只是覺得很有趣。長在深宮之後,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一個人磕磕絆絆長大,和有著王后撐腰的嫡長子大哥爭奪繼承人,輸的並不丟人。同樣的,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屑於與任何人成為朋友,溫九清是個例外。二人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溫九清無所欲,如果說他元孝文必須有朋友的話,溫九清或許是最佳人選了。
“四王子,九清和他兩位師兄不同,雖然已經出師,但不堪大用,十年之內是郡守之才,二十年內是丞相之才,三十年內,可扶大廈之將傾,挽大魏於狂瀾。”
“老祭酒,真是老糊塗了,我已經奪嫡失敗了,九清堪不堪大用,怎麼用,如何用,都是我父王和大哥的事了”韓遂昌看著元孝文,渾濁的眸子中透露著老人最後的精氣神,“四王子,人皆有七情六慾,萬般不動,唯心易變啊。九清能堅守本心。”老人沒有說完整句話,下半句對於二人都心知肚明,希望你元孝文也不要改變。
元孝文沒有理會老人的冒犯,大笑而去。黑水江邊他已經放任過一次了,如今他為他的猶豫而愧疚,愧對了自己這三年的隱忍,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夠阻擋他的腳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徐徐並行的兩騎,二人都知道自己前往何處,為何而去。溫九清不怪這個男人,這也是老師的選擇。老人孱弱的身體再經馬車一路顛簸,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兒臣攜大梁學宮祭酒韓遂昌入宮面聖!”
“四弟真是手眼通天,父王請不來的韓老先生,喏,正在眼前了哈哈哈哈哈”元孝義拍了拍這個四弟的肩膀,用了幾分力氣,無謀,但是勇冠三軍,是在邊境上與漢人燕人切切實實廝殺過的魏地漢子。元孝文不動聲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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