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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戲魂 (庚)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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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北這一段的講述輕描淡寫,甚至還不如彭玉書這個旁觀者講述得令人心潮起伏,但我卻能感覺到他不連貫的話語中,既有恨天不公的惆悵,也有業不竟成的不甘。但我那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問了一句:“老胡,你真的覺得靠腹語發聲的方法,能讓你重返舞臺嗎?且不說腹語發聲的音色和你從前的完全不同,你之前的練功恐怕無用武之地,更重要的是腹腔隔膜共鳴,和聲帶共鳴完全不同,更難以控制,而且氣息震動不可能太長,也不能轉音,也不能發出高音,我從未聽說過用腹語能夠唱歌的,別說唱完整的一齣戲了,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胡安北並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從沙發裡緩緩站起身,慢慢踱到了窗前,望著黑黝黝的夜色,身體前傾,用雙手撐住窗臺,似乎想穿透無盡的黑夜一般。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堅定而有力。

“常先生,您說得不錯,我剛剛動完手術時,所有人都認為我不可能再開口說話,包括我的主治大夫,但腹語的練習已經給了我一次驚喜,不然我們今天也無法面對面的交流,誰能保證它不會給我另一次驚喜呢?當你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時候,

反而是你最輕鬆的時候,你只有選擇一路前行,不是嗎?”

胡安北轉過身,衝我笑了笑,接著說道:“常先生,謝謝你的招待,給我講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我的新劇本彩排時,一定請您去看看,我想,您一定非常好奇,因為我們交流時,我用的並不是腹語,那我的嗓音是如何恢復的。但這又是一個很離奇的事,請原諒我要保留這個秘密,但如果有一天我能再次登臺演出,我一定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送走胡安北,已是凌晨三點。北京的初夏本該是月朗星稀,但不知何時濃雲壓上了頭頂的天空,遮住了全部的光亮。夜色裡無比靜謐,一切都像是沉沉的睡去了。

回到裡屋,我卻完全無法入睡,胡安北身上雖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但那種與天斗的倔強反而深深吸引了我,他的身上有太多解不開的秘密。比如,他在客廳昏厥過去時,銅鈴為何發出樂音,而這樂音又如何是他在夢中哼唱的?可這又絕對不是什麼鬼魅造成的,因為鬼魅根本不可能靠近自家小院的鬥陣。

還有他說的,那種昏厥的症狀他每天要出現一兩次,而這種昏厥從他的講述來看,應該就是出現在他練習腹語後,這之間有什麼樣的聯絡?他並不以這種昏厥為異,說明他完全清楚造成昏厥的原因,而他卻認為這種昏厥是他的一種學習方法。學習方法?這方法未免也過於詭異了些。

難道他真的可以依靠腹語重新登上梨園的舞臺?這實在是令人無法置信。但想想他最後給我的承諾,也只好嘆口氣,不再細想下去。

那天夜裡,我倚靠在沙發上睡著了。身體很輕,頭卻很沉。我知道我進入了夢境,四周一片黑暗,能聽到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我似乎坐在一個不大的戲樓裡,人們似乎在焦急的等待這戲的開場。

很快,戲臺上燈火驟起,戲臺的背景是一副巨大的濃墨山水畫,遠山含黛,拱橋浮波,楊柳低垂,小舟初泛。而舞臺上搭了一些木質的連廊臺閣,簷角掛著六稜形的彩繪宮燈,一切顯得美輪美奐。

我這時才發現,身處的戲樓其實規模宏大,上下三層,卻全是木質結構,很有些巍峨壯觀的氣勢。而周圍看戲的觀眾不下百人,卻全穿著長衫馬褂,只有前排有幾位身著西裝,看樣子似乎是在民國初年。

在大家的嘖嘖讚歎聲中,音樂響起,節拍綿長悠遠,空靈寫意,全場的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舞臺之上。

但此時演員並沒有上場,倒是臺口處一個青衣的唱腔響起,我完全無法分辨她唱的內容,所有神經被那宛如天籟流霞般燦爛的音色吸引過去。這唱腔完全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是一種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淨,是一種可以掩蓋所有嘈雜,動人心魄的穿透,是一種讓人不知不覺屏住呼吸,沉浸其間的夢境。

短短的幾句,讓人似乎歷經千年的輪轉,輕靈飄逸卻帶著無盡的滄桑。最後一個尾音結束,喊好聲四起,一個婀娜的背影身著天青色的素服,

緩緩從臺口走出,背對觀眾,看不到演員的樣貌。

而這時,周圍像一勺水潑進了油鍋,觀眾的聲浪沸騰起來,大家不再端坐八仙桌前,而是都站起身,後排觀眾甚至爬上了圓凳,拍著手,喊著好。但不知為何,在人群中,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家的銅鈴撞擊聲。

我一個激靈,站起身。但在我起身的一剎那,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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