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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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在昏睡十個時辰後,再度睜眼,該交代的、該安排的,他早已做完,此時不過幾句叮囑,並正式將繼位詔書交給下任君王。不過寥寥數語,已耗盡他泰半力氣,他方顫抖著手往襟內摸去,以餘力拉出掛在脖上的符籙。
三次救命都已用過,符籙早已失效,只是顏色未改,裡面有她親手所繪的符紋,是他唯一留在身邊的念想。
“師父,真的不來看我最後一眼?”他呢喃道,蒼老的聲音無人聽懂所言何語。
空氣卻似乎突然凝結,彷彿外界的冰霜突然降臨,守在床榻外的兒女,與來去的宦人都停滯於某個動作,但冰冷並沒來襲,只有溫暖的風,輕輕拂過。
渾濁的眼眸亮起:“師父……”
纖細的人影緩緩出現在床畔,相隔二十九年,師徒再逢。
再好的皮相也經不住歲月摧磨,他皮肉鬆馳,發已斑白,呼吸之間都是垂暮之氣,可她仍舊如故,肌膚瑩白,眼眸清澈。
喉內痰間溼沉,他還想說些什麼,只換來幾聲急咳。季遙歌指尖青光微閃,彈入一點靈氣給他。他的臉色方恢復如常,胸中舒暢不少。
“師父,好久不見,你一點都沒變。”他緩慢,嘶啞地說話,沒了從前清朗。
“你變了許多。”她坐在床畔,溫道。
“老了……”
“不,變得更好了。我在外頭聽到百姓提起你,盛世明君,三百年不遇。不愧是我的弟子,你很好。”她微俯身,握住他伸到半空的手。
容顏皮囊於她而言不過衣冠,光鮮亮麗也罷,陳舊黯淡也罷,最後要看的是皮下魂神。
白斐仍舊是那個白斐。
“是嗎?師父,你可知……這麼多年來,我不敢有片刻鬆懈,為這天下蒼生傾注所有精力,除了因為責任,也因為,我希望你能看到,聽到,知道你這徒弟是好的,消了氣,能回來看我一眼……”他緊緊攥住她的手,唇邊浮起安慰的笑,“我果然等到了。有你這聲‘好’,我了無遺憾。”
“白斐……”季遙歌執他之手輕置頰邊。
恍惚之前,像回到拜師那一夜,她抱著幼年的他,輕哄:“睡吧。”他便安心地將頭擱在她肩上,任她帶他走上這條無歸之路。溫情猶存,轉眼卻要永隔,人世百年,不過彈指。
“我想,我這一生,終不負與你師徒半世。”他鬆開她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過她的臉頰,深深望她,“師父,我從來不曾亦不敢對你說過……我……我……”
那句話,梗於喉間,融於眸中,最終還是未成出口。
他的手緩緩落下,無力垂至床畔,雙眸閉闔,氣息長絕,瑩白的光自他額前浮出,照得他含笑的臉。
季遙歌看著那根屬於白斐的靈骨,他最後的執念會是何物?只要她吸納,就能知道,可她竟遲疑了。
元還所言,忽又浮上心頭——
“如果將來,他的執念因你而起,會是你不能承受之重,你又當如何?”
“執念之所以為執念,是因為人到死都放不開手,而執念會消逝,是因為人死俱滅,不該被任何一種形式留在人間。”
她動也不動地坐著,任由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白斐靈骨光芒漸漸黯淡,她伸指一點,那段靈骨便潰散如星沙,轉眼消逝。
這是她第一次,不再自負於己心堅定,所放棄的靈骨。
她能噬盡天下人之靈骨,卻終有寥寥數人的執念,會深植於心,因為那些人的存在,本就是執念。
當放則放,無謂執著。
魂海卻忽然掀起陣波瀾,空缺的魂位中,幼芽陡然一顫,竟然隨之抽葉。
她有些愕然,當初幽精長出,是因白硯靈骨所觸,可如今,她分明放棄了白斐的靈骨,緣何……然眼下卻非深究此因之刻,魂海生波,幽精抽葉,她的元神經歷新的考驗。
人間百載,她面臨突破。
起身替他整好衣襟,掖妥錦被,歸攏鬢角,她再望他一眼,縱身飛離東萊,直上九霄,掠向萬華。
雍和殿內凝固的人恢復自如,不過片刻,忽然哭聲震天,由內而外,衰聲遍京。
床上已然氣絕之人,卻在這滿耳悲音中睜眼。恍恍惚惚,這六十三載凡塵所歷,於瀕死之際回溯,竟似南柯一夢。季遙歌已經不在,白斐凝望帳頂,感受體內洶湧不歇的力量——
肌膚、筋骨、血脈、頭髮,如朽木回春。
她所贈予的熾嬰功法《玄笈六籤》,這二十九載之間他但有空暇便翻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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