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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祺與嬴禎恨不能鑽到地底下去。

“拓曼?”胡亥鼓勵性得望向了一直安靜聽著的拓曼。

拓曼起身,顯是早已想好了,脆生生道:“孔子曾說過,‘父之仇,弗與共戴天’;又曾說‘居父母之仇,寢苫,枕幹,不仕,弗與共天下’。父仇不共戴天,王一猛若不殺仇人,如何立於天地間?我認為應該放了他。”

父仇不共戴天。

望著拓曼黑嗔嗔的眼睛,想到單于冒頓之死,胡亥竟然心中一緊。

“書讀得不錯。”胡亥勉勵了拓曼一句, 未置臧否, 又看向後面的三位皇孫。

嬴祺和嬴禎被點到名字,不得不起來回答, 磕磕絆絆,好不容易自圓其說。

胡亥耐心聽著, 格外讚了這倆膽小謹慎的孩子幾句,最終看向了嬴禮。

嬴禮起身, 道:“《公羊傳》有云‘父不受誅, 子復仇可也。父受誅, 子復仇,此推刃之道, 復仇不除害。’”

父親不是被國法殺的, 兒子可以報仇。父親是被國法殺的,兒子如果報仇,那麼旁人的兒子也可以報仇, 復仇便會無窮無盡, 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不能報仇。

嬴禮說出了他的觀點, “若要判定王一猛的罪責,就要看他的父親是不是死於國法。”

“王父死於民間械鬥。”胡亥道:“但是王一猛認為對王父一案的判決不公。”

“那就要看王父一案的判決,是按照國法, 還是有所徇私。”

“是按照國法,然而律令有不足之處。”

“那麼王一猛依律當斬。再使廷尉完善律令。”

“王一猛必須死?”

“若要撼動律令,便需以命相搏。”

“死後不表彰?”

嬴禮看了嬴祚一眼, 堅定道:“不能表彰。”卻沒有展開說。

這一段快問快答,兔起鶻落,每一個回答都代表著一次價值觀的選擇。

胡亥點點頭,沒有評價,道:“接著上課——朕走了。”

孩子們還沒回過神來。

嬴禮跌坐在地,渾身的力氣都散了。

數日後,嬴禮按照與皇帝的約定,取了這一旬的練字冊,去請陛下檢閱。

胡亥翻著他的功課本子,問道:“為什麼不能表彰王一猛?”

因沒有旁人,嬴禮也就不需避諱,條理分明道:“誅殺王一猛,是遵循刑罰。表彰王一猛,卻是按照禮法。禮法與刑罰,根本都是為了防亂。若誅殺王一猛後又表彰他,禮法與刑罰相沖突,黔首便無所適從,將為禍亂之先例。”

胡亥熟視這個長孫良久。

禮與刑,根本乃是為了防亂。

這是張良教給他們的內容。

能有這樣的見識,已經超越了古往今來絕大多數人。

法律從來不是為了所謂的正義。

它的根本是為了穩定。

只有在不傷害穩定的前提下,法律才會儘可能兼顧正義。

張良教課的時候,御書房的幾個孩子都在場。

同樣學到的內容,能否運用一心,卻端看個人造化了。

胡亥在那功課本子上以硃筆圈了幾個字,道:“還要接著練。”

嬴禮雙手捧著接過來,低頭望著上面的紅圈,內心又激動又忐忑,悄悄望一眼伏案理政的皇帝,竟然生出一絲親近之感。

王一猛一案,最終以判決王一猛斬首收尾。

與此同時,針對相關的律令進行了完善,而官員自此之後對曾經手的案件,將終生負有責任。比如中央要員,做縣長時誤判了案子,仍會被追索懲罰。

而凡是事涉人命的大案,每一案判決之前,都要上報至咸陽,由廷尉左右副手分別審理,彙集兩方意見相左的案件,報於廷尉司馬欣,上呈皇帝。

這直接給胡亥每日增加了個把時辰的任務量。

但是透過這些牽扯人命的大案,胡亥能更直觀、準確地摸到帝國病灶的脈搏。

王一猛案件引發的思考還未淡去,拓曼那日的發言卻始終縈繞在胡亥心頭。

胡亥招來博士僕射叔孫通,要他在黃老學說之外,另外編纂文集,弘揚大一統理念與愛國主義精神,宣揚秦朝文化的優越性,以符合大秦帝國根本利益的文明去教化天下萬民。

最關鍵的是,要把這些內容列入咸陽書院的入學考試範圍中去。

交由趙高督辦的咸陽書院已經正式運作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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