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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靜淵朝兩人招了招手，指著案几上的那對龍鳳燭。兩個丫頭會意，躡手躡腳進來，點燃了。兒臂粗的精緻蠟燭吐放著光明，室裡亮堂起來。楊靜淵低下頭輕聲說道：&ldo;今晚我陪你看龍鳳燭燃到天明。&rdo;白鷺堂裡擺著一桌精緻的菜餚。雪青快步進來，有些不安的稟道：&ldo;太太，三郎君一直陪著奶奶，半步都不曾離開。&rdo;&ldo;你回去吧。明月居有什麼需要你找大奶奶拿對牌去辦。&rdo;楊石氏說完舉起了箸，&ldo;用飯吧。&rdo;楊大奶奶和楊靜巖夫婦不安地交換了個眼神。楊靜巖說道：&ldo;母親，三郎他也是緊張弟妹……&rdo;&ldo;食不語。&rdo;楊石氏只說了三個字，平靜地用飯。一餐飯在沉默中用完。楊澄玉笑嘻嘻地跑到了楊石氏身邊：&ldo;祖母，我明天可以去看三叔三嬸麼？&rdo;&ldo;你三嬸受了傷，要休息。澄玉乖乖讀書。等她身體好些了，你再去明月居。&rdo;楊石氏說罷轉頭問楊靜巖，&ldo;問過跟車的人，究竟是什麼情形？&rdo;楊靜巖道：&ldo;說是一夥衣衫襤褸的蟊賊，像是流寇。大概有二三十號人，楊家只去了四個護衛寡不敵眾。他們搶走了一些財物，沒有傷人就跑了。已經給舅舅去了信，官兵正沿途搜尋。只要那夥人還在益州府就逃不了。&rdo;如果是這樣，為何季英英會中箭？楊石氏吩咐道：&ldo;你去問問三郎。這夥人是否是襲擊他和英英的人。&rdo;&ldo;是。&rdo;楊石氏叫大家散了，只帶了陳嬤嬤走到了湖邊涼亭。&ldo;太太，老奴去向三郎君請罪。&rdo;陳嬤嬤跪在了楊石氏腳下。&ldo;不。你不要去。&rdo;楊石氏望著湖對面的明月居，淡然說道，&ldo;你做的，就是我想的。我想他回楊家，是因為他大哥受傷，二哥獨木難支。不是想讓他還認我這個母親。&rdo;如果養大他十八年的情份能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那就當她沒養過這個兒子。楊石氏目中淚光閃動，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ldo;加強明月居的守衛。我看英英受傷並不簡單。應該是衝著今年的鬥錦才對她下手。給明月居單設個小廚房，叫雪青盯著。別讓人在吃食上再動手腳。另外，那批防水錦調包的事查得如何了？&rdo;&ldo;調包用的那塊錦請人辨認過了。用的是周家絲坊出的絲。另外，織這匹錦的織坊是三太太孃家。&rdo;楊石氏冷笑：&ldo;沒有用楊家的織坊。全用上姻親和孃家的關係了。吩咐幾位總採辦，今年春蠶出來，周家的絲一兩也不準買。&rdo;&ldo;大娘子恐怕又要哭著回楊家了。&rdo;陳嬤嬤苦笑道。楊石氏冷笑道：&ldo;誰說姻親就該照顧生意的？周家娶的是鄒氏的女兒，又不是我的女兒。敢動我家大郎，就別怪我一個個的挨個收拾！&rdo;箭擺在楊靜淵面前。鋒利的箭簇在燭火下閃爍著冷洌的寒光。一枝完整，一枝截成了兩段。他拿起箭在手裡掂了掂份量。仔細地檢視著羽簇和箭桿後，拿起了從季英英身上拔出來的箭頭。刃口鋒利，分量一致。&ldo;這是官制。專配軍中。&rdo;楊靜淵輕易得出了結論。搶劫香油一行的是流寇。射殺季英英的是軍人。會是同一夥人嗎？為何要等到她爬到樹頂才放箭？證明襲擊她的人剛開始並不想殺她。是看到官道上有人聽到了她的呼救，這才起了殺心。軍人。楊靜淵握緊了箭桿。季英英醒了，一動之間扯到了傷口，嘶地吸了口氣。楊靜淵放下箭，迴轉身看她：&ldo;醒了？想吃東西嗎？還是想喝水？&rdo;季英英看到了案几上的龍鳳燭，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扭開了臉：&ldo;你說過。我死了，你也不會回頭。你怎麼還不走？&rdo;這個小心眼的女人！楊靜淵被噎得答不出話來。★、夜探趙家&ldo;英英，用箭射你的是什麼樣的人？&rdo;楊靜淵聰明地轉開了話題。有心不理他，聽他說起這事，季英英也知道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回憶道：&ldo;騎著馬，有六個人。黑衣蒙面。剛開始他們沒想要殺我，叫我跟他們走。後來，應該是我呼救見有人來了，其中一個才用箭射我。&rdo;和襲擊馬車的是兩撥人。如季氏所言，趙家要害季英英的話，也許今天晚上他能探聽到什麼。楊靜淵不想再被季英英糾纏著逼問，再則她也需要休息。他打定主意後，柔聲說道：&ldo;我叫丫頭進來侍侯你。我有一點線索了。錯過今晚，就不好打聽訊息。天明之前，我一定回來，陪你看著龍鳳燭燃到天亮。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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