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叩闕,瀝血,雷霆(二)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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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陽門外,開陽門內。
不過一門之隔,此刻卻是一股緊繃到了極處的景象。城門司馬安陵,此刻長衣服都去了,武官的冠帶也一樣不加,就是一副頂盔貫甲,趕著要上陣模樣。他也不立起,就這麼扶著劍,端端坐在城樓之下、胡凳之上,一派“忠勇為國”氣質。
然而他擺出這麼個氣派,一早起來要趕去太學聽課,卻被他堵在門內的一眾太學生,可不管他有什麼忠勇,有什麼為國,被堵在城門下,都是破口大罵。這些在城裡有下處居住的太學生,不比那些在太學學舍裡搭夥借住的窮朋友,也不似那些在城外附廓處租了小院子,或者乾脆包了什麼客舍旅館,有錢無勢的鄉下豪強家的子弟。
這些太學生,不是父兄為官,享受蔭補入太學的官宦人家出身,便是祖上為漢家立過大功,數代公侯的世家豪門子弟。雖然這些太學生不過是個官僚預備役,但身份特殊,家世清貴,這兩重關係加起來,行事便更顯得無忌許多。
當下就有人喊著安陵安司馬的表字,要這位城門司馬出來說個實話,不然奉出了城門校尉陳良陳公出來說話也成。
這開陽門素來是洛陽城十二城門中的要津之地,守門吏裡面也有這位城門校尉陳良的心腹。見事不好,城樓上面那位城門司馬又硬撐著扮忠臣狀死活不肯下來安撫,這開陽門的守門丞立刻就遣人去了陳良府上告急。
然而使者到了這位正牌子城門校尉門首,連二門都沒踏進去一步,卻見陳府上的管事,愁眉苦臉一副死了孃老子的臉色,硬把報信的人攔住了。
“足下也莫朝裡闖了,昨夜北面火起,我家家主一時受了驚嚇,這時候已經暈死過去半日了,還不知尋來的醫人是個什麼章程,這些事再也休提,休提!”
眼見得來人還不死心,要朝裡面闖,這位管事也不把好臉將出來了,直接就踹了來人一記窩心腳!
“你們這些不分是兵是匪的賊配軍,仔細看清楚了,這裡是城門校尉府,不是入孃的私娼窠子!再朝裡闖,就將你們一個個斫斷了狗腿,都送到北部尉去用五色棒打殺!”
這等變臉之快,堪稱一絕也。
趕跑了開陽門處來人,這位管事就直接進了府,他口中那位受驚昏厥的家主陳良,就這麼一身中單,坐在房裡,正抱了一隻烤雞在啃呢。這位陳良也是西北邊軍子弟出身,靠著家族出力,爬到如今的地位上。他在城門校尉上一干三年,油水已然撈足,按照京中的潛規則,也到了鞠躬下臺時候。這位陳公這幾年受用下來,本等的弓馬本事也都稀鬆了,然而望風色的眼光依然老辣,幾乎本能地察覺出昨夜味道不對,這就立馬裝病躲了差事。
這時候,這位老官油子頭也不抬地啃著雞脖子,含混道:“事情辦妥了就下去幫本官堵著門便罷,本官今日是害了屍厥之症,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用稟報,去吧。”
說罷,他狠狠將脆骨嚼了嚼,吐出一口骨渣來,極有詩人情調地懷古道:“高皇帝建極長安二百年,光武皇帝建極洛陽二百年,時易世移,這個天下,有什麼事情都是說不準的。老夫也不管別人如何,留我一餐安樂酒飯便罷……”
不過要是魏野在這位極有樂天知命自覺的陳校尉身前,說不定還要仔細動問一聲:“日後袁紹宮變一屠洛陽,董卓遷都二屠洛陽,不知您老人家可還有如此散淡自在地啃雞脖子的福分麼?”
……
………
城門校尉陳良撒手萬事不管,那城門司馬安陵就成了唯一掌控這局面的人物。礙於那些太學生的家世和父輩地位,他倒也沒下什麼狠手,強行驅散了這些人,就是坐在胡凳上,硬撐持下去——起碼也要撐到禁中那邊對昨夜的事情有個說法。
他這裡隔絕城內城外,那宮門前不消說了,也早就隔絕了百官面聖。龍蛇鬥這災異後面對君權分外敏感的刺激性意味太大,誰知道那喜歡天體營play的昏君會不會突然抽風,對這事情分外上心起來?端坐在胡凳上,一派守關大將氣派,然而一顆心早就跳出了喉嚨眼,直奔著宮中去了。
老舅啊老舅,如今就看你如何安撫住陛下,讓這事如春風拂面,就這麼散去了才好,咱們張家,才有傳下去的富貴榮華!
至於自家姓安不姓張,這事他早忘了,不過就算要改個姓氏,在安司馬心裡倒也不值什麼。
城門司馬在城樓上魂不守舍地冒充神像,渾然不知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城內與城外卻是一*的險惡風濤,直欲將這座小小的城樓徹底吞噬沒頂!
就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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