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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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曾在《申報·自由談》上撰文,講述136張麻將牌中蘊涵的人生哲學。打麻將要能贏,關鍵是要手氣好,運氣好,“我們中國人的生活也是這樣,只要運氣好,機會巧,一路順風,就可以由書記而主席,由馬弁而督辦,倘若獎券能夠中了頭彩,那末不但名流聞人,可以唾手而得,並且要做什麼長或主任之類,也大是易事。所以我們中國人最注意的是天命……”又云:“這有如人們對於生活的執著,無論如何非到絕望,不願放棄生活的意志而自殺”。
傅斯年說,中國向來臣妾並論,官僚的作風就是姨太太的作風。官僚的人生觀:對其主人,揣摩逢迎,諂媚希寵;對於同儕,排擠傾軋,爭風吃醋;對於屬下,作威作福,無所不用其極。
傅斯年幼年清苦,故他能比較深刻地理解社會,理解世事人情。有一次閒談中,學生何茲全曾問他怎麼懂這麼多人情世故。他說:“吾少也賤,故能多鄙事。”
張政烺教授曾告訴何茲全,抗戰時期,他陪同傅斯年入川,在宜昌等候換船。他打掃衛生,在傅枕頭底下發現一本書,竟是《資本論》!
1939年,金克木去昆明拜訪傅斯年。二人在一所大廟式的舊房子裡見面,一間大屋子用白布幔隔出一小間,裡面只有桌子椅子。金克木回憶說,“傅胖子”叼著菸斗出來見我時沒端架子,也不問來意。彼此在桌邊對坐後,他開口第一句就是:“歷史是個大雜貨攤子。”不像講課,也不像談話,倒像是自言自語發牢騷。沒說幾句,傅斯年說研究“西洋史”的沒有一個人。金克木打斷他的話,提出一位教授。傅斯年叭嗒一口大煙鬥,說:“那是教書,不是研究。”這時,金克木發現菸斗裡裝的是雲南菸葉碎片,不是外國菸絲,而且火早已熄了,只吸菸,不冒煙。“不懂希臘文,不看原始資料,研究什麼希臘史。”傅斯年鼓勵金克木學習希臘文,並送給金克木一本英文註解的拉丁文的愷撒著的《高盧戰紀》。“他說到拉丁文,還是勸我學希臘文。他上天下地,滔滔不絕,夾著不少英文和古文,也不在乎我插嘴。”
董作賓曾調侃當時的中央研究院和歷史語言研究所:“朱家驊先生是代理院長,傅斯年先生是代理總幹事,李方桂先生是代理所長,我們這一群人就是三代(隨和注:指夏、商、周,儒家所謂最好的時代)以下的人民呵!”
那廉君的回憶文章,提到傅斯年在昆明生活的場景:傅先生在昆明乘坐人力車,大概是從拓東路到靛花巷的住所。昆明的人力車伕,拉起車來,總是飛快地跑,和長沙人力車伕的斯文慢步,正好相反,如遇到下坡路,總是把“車把”用胳膊一抱,兩腳懸空,直衝而下。這一次由於傅先生又胖又重,走近逼死坡(就在翠湖邊,是南明時代遺蹟,今仍有“永曆帝殉難”碑記),那是極大的斜坡,車子急速滑下,滑得過猛,於是車子翻覆了,車上人掉下來,車子也摔壞了。可笑的是車伕不但不表示歉意,反怪乘客身體過胖過重,要他賠車子。
傅斯年、李濟還和裘善元同在重慶參加一個宴會。宴會結束,主人特別為他們三個人僱好了滑竿。六個抬滑竿的工人守在門前。第一個走出來的是裘善元,工人們見他是一個大胖子,大家都不願意抬,於是互相推讓。第二走出來的是李濟,剩下來的四個工人看比剛才出來的還胖一些,彼此又是一番推讓。等到傅斯年最後走出來的時候,最後的兩個工人一看,嚇了一大跳,因為傅斯年比剛才的兩個人都胖得多,於是兩個工人抬起滑竿轉頭就跑,弄得請客的主人甚是尷尬!
傅斯年對自己的胖的辯詞,更是精闢。一次羅家倫問他:“你這個大胖子怎麼能和人打架?”傅斯年答:“我以體積乘速度,產生一種偉大的動量,可以壓倒一切!”
傅斯年胖,故也有胖人常有的毛病,就是打鼾。一次他與李濟從宜賓到重慶,乘船,與船員同住一室。第二天兩人相互抱怨,都說對方打鼾太響。後來,同住的船員告訴他們:二位先生的鼾聲都不小,害得我們一夜都沒睡好。
傅斯年不講究衣著,不積蓄家產,他的愛好,讀書治事之外,就是吃。但因為胖,他又不能隨意吃。俞大綵夫人回憶說:“孟真因病忌食,只能吃米飯、無鹽的蔬菜、水果及少許甜食。我曾試以色彩悅目的盤碗,在餐桌上瓶中插幾枝鮮花,引起他的食慾。但面對如此淡而無味的飲食,誰能有食慾呢?他每日處理校務,勞累不堪,回家餓極進餐,看他以菠蘿汁拌飯,聊以充飢而難於下嚥的神情,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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