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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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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馬一浮作了兩首詩送給豐子愷:

〖紅是櫻桃綠是蕉,畫中景物未全凋。

清河四月巴山路,定有行人憶六橋。

身在他鄉夢故鄉,故鄉今已是他鄉。

畫師酒後應回首,世相無常畫有常。〗

【傷戀】

光緒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在紹興縣試中馬一浮以名列榜首的成績名聲大噪,與魯迅、周作人兄弟同榜。少年英才,自然為眾人矚目。浙江名士湯壽潛,民國時期浙江省第一任都督、交通總長,讀過馬一浮的文章後,大為讚賞之下,便把長女湯儀(字潤生,私諡孝愍)許配給他。

這時,馬一浮的父親正患病臥床,需要衝喜,經雙方家長同意,就提前辦了喜事。於是,光緒二十五年(公元1899年),16歲的馬一浮娶湯孝愍為妻,開始度過他生命中明朗卻短暫的美好時光。

婚後,夫妻感情甚篤。這位湯小姐,比馬一浮大一歲,雖不識字,但深懂閨訓,她服侍有病的公公至孝,對丈夫體貼入微。但素有愛國抱負的青年馬一浮,在當時“戊戌維新”運動的影響下,渴望追求新知。他他耐心教妻子識字讀詩,對妻子說:“不能識字,比於盲瞽,不能讀書,比於冥行。”

不久,馬一浮就辭別癱瘓在床的老父和新婚燕爾的妻子到上海學習英文、法文,直到1900年底,因父病日益沉重,才匆匆回家探望。翌年三月,老父與世長辭。

1901年11月,料理完後事,馬一浮再次告別妻子,到上海遊學。在此期間,他廣交朋友,結識了廣西的馬君武,也結識了上海南洋公學特班的學生。如李叔同、邵力子、黃炎培、洪允祥、林同莊等人,尤其和外語基礎特別好的馬君武、謝無量志同道合,在上海創辦了一個《二十世紀翻譯世界》雜誌社,譯介了斯賓塞等西方名人名著,內容涵蓋文學、哲學、政治、社會學、教育史等等,試圖借西學新知,喚起民眾。

就在此時,馬一浮突然接到家鄉電報,得悉妻子病危,於是夤夜動身趕回家鄉。由於交通不便,經過兩天兩夜才回到家鄉長塘。誰知幽明永隔,亡妻已經停棺在堂。

馬一浮的當時肝腸俱碎,他真的不敢相信妻子就這樣飄然的離訣了人間。他在妻子靈柩合棺前的整整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內,不吃也不喝,不哭也不鬧。他只是輕輕握住了妻子的手。家人都恐怕馬一浮是因為悲憤過度而變得痴呆了。後來,在妻子下葬入土的數日之後,馬一浮坐在自己物是人非的清冷的屋子裡,方靈魂回竅般地嚎啕大哭起來。

妻子湯氏的病逝,馬一浮哀痛之餘,還有更多愧疚。他曾作《哀亡妻湯孝愍辭》來寄託自己的深切哀思:“孝愍歸我三十一月,中間迭更喪亂,無一日不在悲痛中,浮未有與卿語盡三小時者。然浮所言他人所弗能解者,卿獨知其意。……卿既死,馬浮之志、之學、之性情、之意識,尚有何人能窺其微者!”

此後數十年,馬一浮一直未娶,孑然一身地漂泊在亂世之中。對於這一點,馬一浮說:“吾見室人臨終後之慘象,驚心觸目,不忍人睹,自此遂無再婚之意。”

馬一浮此後與岳家一直保持著良好的交往。岳父湯蟄先先生逝世之後,妻子的哥哥湯孝佶先生誠懇地向馬一浮先生表示了父親的遺願:亡女緣慳福淺,希望馬先生能再繼畫眉之樂,不要再孤燈獨對的苦待自己了。

當時,一些世伐大戶人家的女子,對於聲名如日中天的馬一浮存了一份幽微的愛慕之情,並透過各種方式表達給馬一浮。可是,馬一浮堅決表示不再續娶。他毅然在報刊上登出了婉拒友人為他作伐續絃的一封信。雲:“浮德非虞鰥,生無立錐之地;才謝孔父,已鄰衰白之年。分當枯木寒巖,自同方外;此而猶議婚姻,私亦訝其不倫。”馬先生此信一經刊登,喧囂而上的議論立即就雨晏風清了。

【佛緣】

馬一浮曾改名“一佛”,努力讀三藏十二部經典,杭州的“文淵閣”就在西湖邊,那裡珍藏《四庫全書》,馬一浮也經常到那裡去閱讀,被人稱為“無書不讀”的人。他以儒家的“理事雙融”與佛家華嚴宗的“四法界”相融合,提出“儒佛互攝”說,認為“聖教所興,同依性具,但以化議異應,聲句殊施”,“故六藝之言,顯於此土;三藏之奧,演自彼天,法界一如,心源列二”。

馬一浮發起在家居士,成立“般若學會”,廣交高僧大德,相互切磋佛理,杭州各大叢林的方丈都成了他的座上客。

馬一浮德高望重,許多佛教人士都有請他寫傳記、塔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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