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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同走了出來,他顯得非常滿意,對劉說,你已經準時赴約,且又嚐到風雪的滋味,可以回去了。原來,這是李叔同在考驗劉質平。此後,劉質平成為李叔同的得意弟子,在音樂事業上頗有成就。
李鴻梁回憶兩級師範任教時的李叔同:“他忽然變為一個很嚴肅的教師了。灰布長衫,黑布短褂,平底鞋,先後判若兩人。在學校裡很少見他的面,就是同事房間裡好象也不很走動的,教員休息室裡也不常去。到上課時,總是挾了書本去上課,下課直接回到房間。走路很迅速,不左右顧盼。冬天衣服穿得很少,床上被子也很薄,嚴冬並不生火。後來法師告訴我,他的身體不適宜多穿衣服,烤火更是有害,所以他晚年喜住在閩南,就是這個緣故。”
李叔同在浙一師任教時,幾乎不與當時主持校務的經亨頤聯絡,有時請假,也是致電校工,從不直接告知校長和教導主任。
弘一法師曾說:“弟子在家時,實是一個書呆子,未嘗用意於世故人情。”
【丹心】
維新變法時,李叔同贊同康、梁“老大中華非變法無以圖存”的主張,曾私刻一印:“南海康君是吾師”,被當局視為逆黨,不得不南下避禍。
1906年,在日本留學的李叔同,感慨故國民氣不振,人心已死,揮筆賦七絕以明志:
〖故國荒涼劇可哀,千年舊學半塵埃。
沉沉風雨雞鳴夜,可有男兒奮袂來?〗
1907年2月,因國內兩淮水災,李叔同在東京演出話劇《茶花女》,以門票收入賑災。
辛亥革命成功時,李叔同填了一曲慷慨激昂的《滿江紅》,以誌慶喜:
〖皎皎崑崙,山頂月,有人長嘯。
看葉底,寶刀如雪,恩仇多少!
雙手裂開鼷鼠膽,寸金鑄出民權腦。
算此生不負是男兒,頭顱好。
荊軻墓,咸陽道。聶政死,屍骸暴。
盡大江東去,餘情還繞。
魂魄化成精衛鳥,血花濺作紅心草。
看從今一擔好河山,英雄造。〗
當時,李家的產業遭受了致命的打擊,原因是辛亥革命引起的票號倒閉,這使得李家的百萬資產蕩然無存。在這樣的情況下,李叔同對辛亥革命還是沒有絲毫怨懟,只是發洩著河山光復的喜悅。
抗戰爆發後,弘一法師多次提出“唸佛不忘救國、救國必須唸佛”的口號。日軍逼近廈門,弘一法師對惶恐的眾僧侶說:“吾人吃的是中華之粟,所飲的是溫陵之水,身為佛子,於此時不能共行國難於萬一,自揣不如一隻狗子。狗子尚能為主守門,吾一無所用,而猶靦腆受食,能無愧於心乎!”翌年,他報柳亞子偈雲:“亭亭菊一枝,高標矗勁節。云何色殷紅,殉教應流血。”
據林長弘回憶,1938年4月的某日,日本艦隊司令久仰弘一大師盛名,特登岸尋訪大師,並要求大師用日語對話,但大師堅持“在華言華”,拒絕說日語。司令邀請大師到日本,說定以國師之禮奉之,大師答道:“出家人寵辱俱忘,敝國雖窮,愛之彌篤!尤不願在板蕩時離去,縱以身殉教,在所不惜!”
抗戰期間,五十四歲的弘一法師到閩南潘山憑弔韓偓墓廬,收集韓的生平資料,囑咐高文顯為韓作傳。因為他欽佩韓偓雖遭遇國破家亡的慘痛,卻不肯附逆(朱溫),仍耿耿孤忠於唐室的情懷。
弘一法師經常吟誦宋代名臣韓琦的兩句詩:“雖慚老圃秋容淡,且看黃花晚節香。”1937年8月,他在青島湛山寺作“殉教”橫幅題記:“曩居南閩淨峰,不避鄉匪之難;今居東齊湛山,復值倭寇之警。為護佛門而捨身命,大義所在,何可辭耶?”表達了為護佛而殉教的決心。
1937年,廈門市為鼓舞民眾的體育精神,募捐拯救四川難民,決定舉行第一屆全市運動大會。運動會籌委會請弘一法師為大會撰寫會歌。弘一欣然答應,並在三月間就把詞、譜都寫了出來。他在作歌時,又聯絡到當時日寇猖獗侵略中國的現實,把體育與振奮民心、團結抗暴結合了起來。《廈門第一屆運動會會歌》是李叔同為後人留下的最後一首歌曲。
日軍兵臨廈門,弘一法師致函道友李芳遠雲:“朽人已於九月二十七日歸廈門。近日廈市雖風聲稍緊,但朽人為護法故,不避炮彈,誓與廈市共存亡。……吾一生之中,晚節為最要,願與仁者共勉之。”
1938年初,弘一法師先後在晉江、泉州兩地開講《華嚴經普賢行願品》,後他又在泉州清塵堂開講“華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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