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對策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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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蟬撰寫的一本志異,在玉京可謂是風靡一時,在場閱卷的考官們,大都聽過他的名字,於是法慧閱卷時,旁人也對這位佛門上師的反應頗為關注。就在法慧說出那句「甘露不在法界」時,陳玉齋眉毛一動,似乎頗有興趣,而其他人,在法慧做出「不知所謂」的評判後,大都暗自搖頭。
法慧閱過卷後便放到一旁,邊上一名同考官拿過卷子,也大略看過一遍,搖頭道:「此人的雜文,也令人不知所云。」但雖然如此評價,這位考官卻也是個惜才之人,惋惜道:「此人大概擅長丹青,於是在文章辭賦上有缺憾,若放在別的時候,倒能寬鬆些,朱衣點額,讓他入格也無妨。但乾元學宮春試,人才卻如過江之鯽……」他輕嘆一聲,把試卷放到黜落那堆裡邊,「也罷,此人縱不能入乾元學宮,卻也能在畫院一展身手,也不可惜。」
同考官說罷,餘人也點了點頭,便不再關注李澹的卷子。此人雖有些名聲,被黜落的卷子裡邊比他更出名的也大有人在。畢竟,而今乾元學宮三十六人的名額,其實早已在多方角逐中定下了雛形。在場的考官,與其說是閱卷人,倒更像是各方勢力的喉舌,在此最後拍板而已。
出人意料的是,陳玉齋卻一拂手,那試卷便輕飄飄落到了他桌前。他開卷,先看過那最後一道時務策,嘴角露出些微不可察的笑意,卻並不點評。又翻到前面的雜文,看了一會,道:「我觀諸生賦子午山,多有謳功頌德之句。李澹這篇文章,破題卻很新穎。這水精山與瓦、磚,質同而用異,源一而命殊,皆因人愛光耀而厭惡粗頑之物也。又有妖魔殺百人,為人所憎,大盜殺千萬人,人呼其王。事同而名異,何也?是人愛其類,而惡其佗也。」
說到這兒,陳玉齋點點頭,停下言語,似乎正在咂摸。
那法慧僧人便在這時候出聲,點評道:「依此子所言,妖魔竟與人無異?這豈非混淆黑白,不分善惡?便如他答那一道時務策,竟說甘露不在法界,而在閭閻。這一「法界」,說得模湖,卻分明指的是那莊嚴妙曼之極樂淨土。佛渡眾生,為大眾說甘露淨法。如何甘露卻不在法界,而在閭閻?此亦是顛倒上下,妄言始終。貧僧於是以為,此子好為驚人之語,卻不諳經義,學問淺了些,故將他黜落。陳學士怎麼看?」
法慧雖是貶斥,但若李蟬在此,也要暗道一聲好敏銳的心思。他寫這篇文章時,心裡就想著家中那些妖怪若能被世人接受便好。不過,這和尚抓小放大,分明有些鑽牛角尖,看來那篇時務策著實把這他給得罪了。
法慧說罷,陳玉齋笑了笑,搖頭道:「這篇《水精論》的主旨,倒不是定義是非。且看這文章末尾:善惡美醜,皆人之思慮也。又在思慮之外,善惡美醜為何物?聖人云:無思無慮始知道。此可謂知道也。」
他說:「我瞧這春試的雜文裡邊,青詞綠章寫得好的,數不勝數。這些才子,的確是宮闈朝堂裡難得的人才。但進了乾元學宮,卻得潛心修行,卻番本領卻無處施展了。這篇文章,既然能論道,呵呵,這卻是不可多得的。這個李澹,不知修行到了什麼地步,單看這文章得最後幾句,像是摸到一些知境的門檻了。」
法慧說話時,閣中眾考官本來還在觀望,到陳玉齋說完這一番話,便都想起來了,李澹那本志怪能風靡玉京,一開始仰仗的還是乾元學宮另外兩位大學士的推薦。此時陳玉齋要提拔李澹的心思,明白的擺到了紙面上,但眾人心裡那三十六人裡,可從來沒有李澹這個名字,若他被提上去,豈非有一人要被頂了下來?
雖說陳玉齋是堂堂乾元學宮大學士,此間主考,但事涉乾元學宮的名額,莫說是陳玉齋,就算堂上閱卷的是當今聖人,眾人也是要當一回言官,據利力爭的。
當即就有人順著法慧之前的話頭,或直接貶斥,或明褒暗貶。也有一兩個聲音,說李澹帖經得了甲科,經策也義理通達,卻只算得上漣漪,沒激起什麼水花。
眼看起了爭論,陳玉齋執起手邊的子母螭鎮紙,輕輕一拍,聲音雖不大,眾人卻神色一凜,安靜下來。
便聽陳玉齋道:「諸位爭論不休,各執一詞,既然如此難決,便把李澹喚來,再問他一策吧。」
眾人一怔,也不知這李澹有什麼過人之處,陳玉齋不顧眾人反對也要給他機會。不過,當面的策問,向來都比紙上對策難上許多,就連因那最後一道時務策而貶斥李澹的僧人,都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反對。
交卷後的諸生,此時仍在貢院中。雖然尚不得喧譁,但也不再被拘束於桌桉間。廊廡下,瑣窗前,諸生交頭接耳,互相探問方才
《花葯是雌配子還是雄配子》 六十七:對策(第1/3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