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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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接風宴悄然而至。

天才矇矇亮，君長虞就被枕月喚醒。

想到今日要入宮，她惺鬆的睡眼片刻恢復平日的清明。

等她忍住睏意做完梳洗、點妝、用膳等瑣事，再由枕月精心挑選出一個白玉瓔珞項圈給她戴上，一切打點完畢後，熹微的晨光才從雲翳間緩緩滲出。

好在時辰尚早，天氣還不算太熱，有朝風捎帶著遠處林間的晨露，夾雜著清冽的況味。

就著徐徐微風，馬車停在宮門口。

這次宮宴，設定在景福殿。

要論起宏大壯麗，論起奢華巍峨，景福殿都不佔優，但論起環境之清幽雅緻，它卻是得天獨厚獨一份的。

景福殿正門外，長堤接亭，沃水環擁，藻山翠柳掩映下，一條甬道直通景福殿正門，更顯此地清幽靜謐，不落凡俗。

不過，這靜謐清幽僅限以往。

今日皇帝宮妃、皇子公主、朝臣命婦彙集於此，景福殿已聚了不少人，說笑之聲不絕於耳。

不過宴會時辰未到，上首位置還是空的。

君長虞自幼長在辰州，和京中貴婦也不熟，何況京中之人最重門第，對像她這種出身之人多有不屑，她何苦自討沒趣。

她不打算下座沒話找話去，只悠悠地在位子上把玩著冰裂紋酒盞。

官窯出品，又是皇家所用，釉色瑩澈油潤不說，紋片也錯落交致，頗為精美。

不知何時，君長虞感受到有目光落在身上，她向目光的源頭望去，只見是那日邂逅的段玉嬋向她含笑致意。

段玉嬋身邊圍著不少人，一些君長虞眼熟的女眷，臉上堆滿笑意，在刻意奉承著。

南詔就算是小國，金平公主段玉嬋也是當今南詔君主唯一的嫡親妹妹，她身份貴重，難免有貴女生出攀附的心思。

不過，段玉嬋顯然對這些中原人的奉承話不感興趣。

她神色淡淡的，只閒閒應付著，不甚熱絡。

甫一進殿，段玉嬋就開始找那日萍水相逢的姊姊，卻不曾想，她很快就被一群不相干的人圍住。

面對大周京城貴女的言語熱絡，她只得按捺住性子，遠遠打量一下君長虞在何處便作罷。

君長虞發現段玉嬋在看自己，在座上回以一笑。

她們這番眼神官司，很快就被一眾貴女看到，有人漠視，有人卻忍不下心頭火。

登時，一個貴女就變了臉色，戴點翠頭面的少女假意介紹道：“公主初來大周，恐怕還不知道，那位啊，便是京中雲德書院山長的娘子君氏，是一介商戶女。”

她本意是想說對方身份低微，德不配位。豈料段玉嬋聽了這話後，眼前一亮道：“君娘子原來是商戶女，那她對經商豈非很熟悉？”

這次她與三哥來大周行商，就是為了換取中原的物資，感受中原的商業文化。

在汴京住了不少時日，段玉嬋對大周的夜市草市頗感興趣，聽聞君長虞出身商戶，不由看向說話之人，期待她繼續說下去。

帶點翠頭面的少女名叫俞雅，是樞密使俞澤之女。她沒有料到，段玉嬋竟是這種反應，一時啞然。

俞雅一噎。她勉強笑了笑，不知該如何答話，不免有些尷尬，心裡連帶著對段玉嬋也有些不滿。她面上剛顯露出幾分來，衣袖就被人暗中扯了扯。

卻見何夕宛的眼風不動聲色地遞了過來，她明白對方的意思，悻悻地住了口。

她實在為好友鳴不平，明明先前京城人人都覺得，何夕宛與堂行水最為相配。

誰知一個無名無姓商戶女，半路殺了過來，奪走了本來屬於好友的位置。

何夕宛暗中嘆了口氣，她面上含著幾分無奈，替俞雅向段玉嬋解釋道：“君娘子雖是商戶出身，但現在是雲德書院山長娘子，自然不能再行商賈之事。”

“這樣啊，未免有些遺憾。”

段玉嬋對大周不甚瞭解，她信以為真，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嘴中難掩惋惜之意。

君長虞雖然離她們距離遠，可看一眾貴女不時往這邊回望，再結合她們的神情姿態，不難想象，她們的討論話題與她相關，只怕還是不太好的內容。

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繼續把玩著酒盞。

左右堂行水像是鐵了心做清流孤臣，平日各府宴請，只與她道回禮即可，丁點走夫人路線的意思也無。

詆譭幾句又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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