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第1/2頁)
斷金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追殺的我們,又想起它被活活打死的慘狀。
對動物尚且如此,對人又會良善到哪裡。
我面上不動聲色,眼睛卻一直在追張明生的眼神。
他今天出奇得沉默,機械地重複摺疊著餐巾,把張耀年晾在一邊。
假如張明生出了什麼事,就只剩下我一個待在這裡,到那時,就算把我連人帶輪椅送進火化爐,又有誰會知道。
我終於知道張明生的用意,阿海留在家裡,是方便出事後他轉移小孩。
至於我。就算死,他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他媽的。
二十七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直到那根暗紅色的木杖落下,我仍然覺得張明生會永遠毫髮無損。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格外套,進門便脫掉交給了傭人,只剩下卡其色的針織馬甲和高領羊毛衫,兩肘撐在桌上,手指漫不經心地按著餐刀的末端,讓刀身翹起,來回晃動。雪亮的刀鋒晃到了我的眼睛。
那個賊眉鼠眼的管家捧著一根木杖走了進來,大小倒是十分趁手,通體暗紅,表面油光水滑,不知道是擦了蠟油還是杖打了太多人,滲進了濃稠的血。
港島有太多封建的廕庇,包攬著巨大的家宅。家族成員光鮮亮麗在外,暗傷淤青在內。沒人報警,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我忽然很想知道張明生是如何長大的,他的父母又是如何在這裡度過了怎樣的歲月。
我來不及猜想,管家就在張耀年點頭的默許下,拎著木杖走了過來。我偏過頭去,看見管家細垂的雙眼閃著鄙夷的光,面頰蠟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拿捏的角色。
向來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張耀年錙銖必較,自然也養出了這種睚眥必報的貨色。
他對於張明生給他甩臉色一事而感到非常憤怒,這是肉眼可見的。此刻代大家長執行家法,這老東西心裡應該爽上天了,步子走得慢慢悠悠,神情凝重,彷彿要執行一道聖旨。
這老管家同太監也十分相似,離近了彷彿都能聞見潮臊的臭氣。
想起紅寓白髮蒼蒼卻十分體面的管家,想起做的一手好菜的柳媽,想起阿海,我頓時領悟:有時,人的幸福感真是靠對比出來的。但如果老天爺讓我從我原本的人生和餘懷青的人生中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狂奔回我自己的出租屋裡。
當警察面對瘋子就都只是工作,在張家面對瘋子則是生活。
基本類似於零薪水的加班。
我看著張明生無謂的表情和漫不經心的動作,下意識地抓緊了桌布。我走著神,緊張地琢磨:假如張明生被打暈了,我要怎麼逃出這幢深宅呢?
顯然,張明生並不給我發揮奇思妙想的機會。
管家剛剛舉起紅杖,張明生突然握起餐刀,向一個空盤子狠狠扎去。隨著幾聲迸碎聲,潔白的盤子頓時四分五裂,細小的裂縫泛著暗暗的紅——那顏色來自鋪在桌面上的酒紅色桌布,像餐盤的血。我被嚇得心率狂飆,手抓緊了桌布一角。管家則面色突變,嚇得雙手一抖,紅杖咣噹一聲地掉落在地,軲轆軲轆地滾去角落了。
張明生拔起餐刀,在手中轉動了幾下。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避過刀鋒、讓刀身在手指間蝴蝶紛飛一般旋轉的。
我膽子小,一旦手握武器,就很難鬆懈。當年在警校總有人轉槍耍帥,可我怎麼也做不來。我怕走火,也害怕被人搶走傍身的武器。
張明生和我不同。
>r />
打紅杖掉落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勝券在握了。
這群人老了,張耀年也老了,而張明生正值青壯年,只要他想,他就能利用這如護體光輝一般的年輕,與這群垂垂老矣的東西纏鬥不休。
但他不會隨隨便便就讓這場遊戲結束的。
下一秒,張明生便開口對我說:“太太,我母親曾經在這裡被家法處置,她流了很多血。”
我沉默無言。
“我父親被打斷了右腿,開車對他而言成了一件好難的事。”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死在哪個角落,”張明生站了起來,他轉身,眼神絲毫沒有分給旁人,只直直地看著我,眼眸如夜裡的潭水,幽深而暗流洶湧,而後他伸手撫過我的頭髮,繼續道:“或許是東南角,或許是西南角。他們曾經想逃,卻沒有逃掉,或者說,只逃掉了一個,剩下的那個,就提前去陰曹地府了。”
張明生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所有人聽見。
《藏青豆》 分卷閱讀39(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