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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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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愷郭爾和安徒生(3)

這本80頁的《來自一個尚存者的作品》最終於1838年9月7日出版。書中擷取了安徒生的故事《開門鑰匙》中的部分內容,這本書給人的第一印象,似乎是充斥了“與日俱增的仇恨”,但是,它在很多方面又不同於克爾愷郭爾一貫尖刻的批評,從《來自一個尚存者的作品》這個讓人迷惑不解的標題,我們就可以體會到這一點。這個半死不活的尚存者到底是誰,而他的這些作品又是什麼呢?它們到底是文章本身還是它的物件———安徒生的小說呢?或者說,實際上指的是索倫?克爾愷郭爾這個曾經在1837年到1838年期間,因為周圍親朋好友相繼逝去而備受打擊的人呢?也許還有這樣一種可能性:這個標題是跟少數知情人開的一個善意的玩笑。也許克爾愷郭爾在克里斯欽港的莫勒家中聽人提到過安徒生類似的一本趣書,這些知情人當時也有所耳聞吧。在許多場合下,莫勒都願意談論安徒生是怎樣一個古怪、幼稚而又頑固的傢伙;這位作家總是隨身帶著一小冊手寫詩集,而詩集的標題同樣也標新立異:“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的詩。死於1828年。”1838年,克爾愷郭爾寫了一篇關於安徒生的文章,他在文中認為,安徒生不僅寫不出象樣的劇本、小說或是童話,還在學生社團中大肆取笑那些哲人聖賢。當時,克爾愷郭爾正在冥思苦想,希望能為這篇文章起一個具有轟動效應的標題。事實上,他完全沒有必要為此煞費苦心了,因為從他已經選擇的標題———《來自一個尚存者的作品》來看,對於這場由克爾愷郭爾發起、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哲學鬧劇來說,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但是,就克爾愷郭爾的批評來說,其真正的基礎何在呢?他為什麼不能忍受《只是一個提琴手》或者這部小說的作者呢?而對於安徒生———他不僅留下了作品,同時也留下了不計其數讓人評頭論足的把柄———來說,這種批判不過是新手對於老手常有的看法。在這裡,我們有必要把克爾愷郭爾放在一邊,去冷靜地思索一下,安徒生在1835年、1836年以及1837年發表的這3部小說中,到底表達了一些什麼呢?儘管每一部小說在構架文筆上有著異曲同工之處,而且它們在情感上也呈現出日益強化的趨勢,但是,它們卻以各自的方式,在不同程度上闡述了兩種性別取向共存於同一人的身上時所帶來的問題。正如我們在前面章節中所提到的,如果讀者讀過《即興詩人》、《》以及《只是一個提琴手》的話,就可以看到存在於這3部作品中兩性之間激烈的鬥爭,儘管鬥爭的方式截然不同;但的確在某些方面有所相似,而3個男主角之間又都和作者存在著某種類似之處。這是關於一場性別之間的爭鬥,我們不妨引用克爾愷郭爾對《只是一個提琴手》所作的一些尖銳批評:這場抗爭最終以“軟弱無力的大男子主義”屈服於“不屈不撓的女性氣概”而告終。對於安徒生在1835年到1837年期間創作的這3部教育性小說,尤其是《只是一個提琴手》中所闡述的雌雄同體問題,年輕的索倫?克爾愷郭爾則表現出了敏銳的觀察力。如同他自己所言,這也是他為什麼要“透過生活中的各種語法事例來徹底抨擊安徒生”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克爾愷郭爾已經發現了安徒生性格中所具有的女性氣質。這一點清晰地體現在幾篇語言極其華麗的文章中,這些文章的用詞之奢華,以至於讀者如同身處深奧無窮的語言迷宮之間,只有遍讀錯綜複雜的插入語和註釋,才有可能領會到他的批判方式原來並不難理解。實際上,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如同愛德華?科林恰如其分的評價所描述的那樣,並不是一個思想者,更不是一個沈思者———也許恰恰符合克爾愷郭爾那略顯微妙但實際並不微妙的暗示。

至於克爾愷郭爾對於《只是一個提琴手》提出的批評,很大程度上是針對安徒生在生活和作品中所表現出的虛弱,冗長的行文之間,充滿了傲慢和救世主般的姿態。當克爾愷郭爾開始描述比自己年長8歲的安徒生生平時,竟然歇斯底里地用到了“單身漢階層”這個詞。很不幸,這個詞確實沒有錯,儘管它同樣也適用於單身漢的克爾愷郭爾,但後者顯然更年輕。不過,相對而言,安徒生顯然更容易成為其它問題男人的目標———他們可以“五十步笑百步”地借安徒生來掩飾他們自身在男性氣概方面存在的問題。而克爾愷郭爾早已經意識到,安徒生也並不是完全孤立無助的。他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安徒生並非如此危險,根據我的觀察,他的追隨者包括一個由一些志願者所組成的唱詩班,還有幾個到處流浪的美學家,他們聲稱永遠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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