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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下雨天終於結束了,但洞內的水滴遠沒有結束的意思,仍然歡快地沒完沒了地往下滴落著,水在洞內慢慢地越積越多,我用工兵鍬早就挖好了幾個小坑,水集中在這些小坑裡,用鍬舀到戰備盆裡,盆裡裝滿後,遞給外面的他,叮囑他不要倒掉,沉澱一些時間後,水是可以用的。
早晨看到久違的太陽時,心像陽光一樣的明媚,可這好心情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滿地的爛泥,洞內的水滴,還有難耐的悶熱隨著太陽的升高讓我越來越感到無所適從。我扒掉身上髒兮兮的軍裝,只穿一條褲頭,身上依然汗水涔涔。
汗水早已溼透了他的衣背,沒被溼到的地方,白色的汗漬一圈圈的,說明已溼透過多次,衣服上的泥巴隨處可見。可他依然很紳士地從不脫掉軍衣,只是解開領釦,他這樣的著裝,在陣地上顯得很另類,因為佔九成以上的人都和我一樣,只穿著褲頭守哨位。
我赤裸著上身將彈夾袋穿上,戴上鋼盔挎上槍,我的樣子在平時一定是非常的滑稽可笑,可現在是不會有人在意的,我提議要沿戰壕外側再布一次地雷,因昨晚越軍襲擊了我們的哨位。
上半夜是我的崗,我早早地坐在了哨位上,他也沉沉地睡了過去,哨位外面的槍炮聲早已繃不緊我們的神經了,由開始聽到槍炮聲就滿腦子想像,到置身其中的恐懼和不安,再到後來的熟悉和現在的充耳不聞,這是一個從緊張到坦然,從坦然到疲倦,從疲倦到鬆懈的過程。一開始我還能挻住不打瞌睡,儘管我無數次地叮囑他站崗不要打瞌睡,可我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好多次,我在心裡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再打瞌睡,就從小彈袋裡掏出風油精抹在太陽穴上,立刻刺激得我眼淚直流。瞌睡好像也走了,好像沒過多久它又回來了,昏昏欲睡中,我又把風油精擦在眼皮和眼角,強烈的刺激好像只把眼淚弄出來了,漫漫長夜中的瞌睡蟲總是不依不饒,我終於被它帶進了不知是甜密還是是苦澀的夢鄉。我不知道是怎麼進去的,卻知道是怎樣出來的。
我昏睡中的耳朵雖然聽不到槍炮和爆炸聲了,但枯枝被踩斷的輕微響聲我聽到了,這是在特殊的環境下練出的真功夫,是哪位副34號陣地上的老兵的話起了作用,陣地上的這些日子就是用耳朵聽過來的。因為用眼睛什麼也看不到,我知道什麼是老鼠跑動發出的響聲,什麼是蛇爬動的聲音。而枯樹枝被踩斷,是蛇和老鼠做不到的,我開啟衝鋒槍的保險,輕放到一邊,輕輕擰開爆破筒的保險,把爆破筒抓在手裡。因為叢林裡,槍基本上不起多大作用,然後靜聽著下面的反應。
三分鐘後,我聽到了手榴彈拉火的聲音,我本能地縮緊身體,兩顆手榴彈分別在哨位前和貓耳洞頂爆炸,確實把我嚇了一跳,不過沒事。我拉開爆破筒的拉環,衝進戰壕,把爆破筒扔到了我判明的大概位置,然後跳進哨位,引爆了多個方向的所有定向地雷。幾聲巨響過後,一切又恢復了相對的寧靜,迷迷糊糊的他從夢中驚醒,伸出頭來問是怎麼回事,我一把將他按住並示意他不要聲張,也不要動,下面又投了一顆手榴彈上來,但投的很遠,更不會傷到我。我別無選擇地衝進戰壕裡,戰壕裡到處都是擰開了保險的手榴彈,以最快的速度扔出去了兩箱手榴彈。
回到哨位裡還有一些驚魂未定,我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當我投彈時,已沒有了掩體的掩護。我很擔心在某個角落裡有一串子彈對著我射了過來,或是一顆手榴彈投在戰壕裡,那我都將必死無疑。
好長時間後,下面一直沒反擊,好像也沒什麼動靜,這是我期望的結果,他又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只說,越南人把手榴彈投上來了。我看了看錶,已是早上四點多了,原來我睡過了三個多小時,應該在十二點交崗的。
地雷很精巧,也很好看,大小像月餅一樣大,顏色是深綠的,在旁邊有一根像針一樣粗細的保險,有一個小環連線,拉出保險,地雷就具有了殺傷力。就是這樣一個月餅大小的地雷,踩上了,爆炸後產生1000度的高溫,骨肉在膝蓋骨以下瞬間就像是鋸了一樣齊整地化完了。陣地前方埋設了大量的地雷,是不可以去重複埋設的,我和他只是站在戰壕裡,把一枚枚地雷隨意地拋撒了出去,任它裸露或是鑽進草叢。
把地雷布好以後,其它方向上我不擔心,我還是有點擔心哨位正面,因引爆定向地雷時可能會引爆地雷,而重新布的雷又都是裸露的,很容易清除,這讓我的心裡很不踏實。
一個士兵的戰地日記(22) 八五年六月三十日,多雲有霧。
昨晚上半夜是我的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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