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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可以,但我錢不多,你可別賭太大了。”
“自然不會,”張一哲說,“我們就賭一兩銀子,如何?”
一兩銀子對於做了大宮人的沈奚靖來講並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他想了想,便答應了。
張一哲與他口頭定了賭約,這才說:“沈主子,你先想想,如今宮裡的主子們位份都是如何?”
沈奚靖聽他的話,認真想了起來。
在這內宮之中,有時候能不能爬到更高的位置,誰也說不準。
在去年入宮的那些宮侍們裡,已經不是蘇容清一人獨大的局面了,年節時皇帝給他們漲了位份,從七品淑人蘇容清與八品採人謝燕其已經升到七品淑人,八品採人宋瑞與從八品採人路松言升到從七品淑人,其餘還有兩位從八品採人未得機會侍於安延殿,如五年後依舊不能侍寢,便會被放出宮去。
剩下幾位似乎因不得聖緣,皆留在原位,並未隨著高升。
這樣一來,宮裡便有七品淑人兩位,從七品淑人兩位,餘下皆是採人。
沈奚靖宮人出身,他料想自己的份位不會好到哪裡去,便猜:“我估計,是從八品採人?”
其實對於宮人出身的沈奚靖來講,他能猜到採人這個位階,也是因柳華然說不會“虧待”他,之前那四位宮人,可是至今仍舊住在清心所裡,隨著高位宮侍的入宮,他們已經被安延殿遺忘。
他能講到從八品採人,已經下了很大的勇氣。
但張一哲還是笑著搖了搖頭,他見沈奚靖有些不解,便說:“我猜你份位,應是從七品淑人,沈主子,你要不要與我賭。”
他這猜測太不靠譜,就連蘇容清剛入宮時,也不過是從七品淑人,雖然對於以前的沈奚靖來講,四安總督比敬忠公差了很遠,但眼下他卻比沈奚靖強了不知多少,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與蘇容清博個相同的位份。
這樣想著,他便點頭同意張一哲的賭約,明日沈奚靖便要搬離慈壽宮,他雖然對這裡並不留戀,但卻還是有些離別情緒,晚上用過晚膳,他特地跑韓之琴屋裡看他。
韓之琴正在屋裡看書,見沈奚靖來了,忙把他拉屋裡來。
沈奚靖不擅縫補,他自己做的那些東西也沒臉拿出來見人,這會兒要離開,便從箱子裡翻找出一個以前周榮軒賞的雜錦手兜,雖然樣子不是頂好看,但到底實用,他從袖裡掏出手兜,遞給韓之琴:“韓哥,我不日便要離開,感念你這一年的照顧,奚靖沒什麼值錢物件,只有這個是早先主子賞的,好用得很,你別嫌棄。”
他平時話不多,這一進來就說這麼一長串,倒把韓之琴說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忙拉沈奚靖坐下,面上已經有些沉重:“我以前說那話本就是玩笑,沒想轉眼便成真,韓哥也不說那些虛偽的話,你且自己照顧好自己,咱們雖然相識日子尚淺,但你我脾性相合,又頗有緣分,韓哥一個管事,沒多大本事,但你以後有了事,用得到韓哥的地方記得說話,韓哥一定給你盡力。”
沈奚靖是沒想到韓之琴會說這話,他不過是來感謝韓之琴這一年來對他的照顧,尤其柳華然生辰那日的事情,更是全靠韓之琴他才過了那道坎。
雖然兩人認識時日不長,交情也並不深,但卻頗投緣,韓之琴這話說出來,就表示他實在把沈奚靖當做朋友,沈奚靖心裡記下這情分。
他來時已經有些晚了,因此匆匆與韓之琴說了會兒話,便回了屋子。
屋裡張一哲正幫他溫水,沈奚靖不知其他教習管事如何做得,但這位對他卻很細緻妥帖,雖然嚴厲,但平時卻會照顧他生活,沈奚靖看著他的身影,竟有些想念父親與爹爹們,他坐在床邊,問張一哲:“張叔,如果將來,我能坐到高位,你要不要來我宮裡做總管?”
張一哲回頭看他,臉上露出笑容:“好,張叔等那天早些來。”
【卷二:許相知】
40、第四十章
大梁天啟九年正月十六,一道安延殿旨意送到慈壽宮。
那是一張薄薄的錦繡雲紋熟宣;當安延殿總管張澤北捧著這張紙站在沈奚靖面前的時候;他竟一點都不緊張。
他只是規規矩矩跪在地上,靜靜聽張澤北念那一長串的賀詞。
那些恭順敬佳的話都不用去管;沈奚靖只想知道自己將要到那裡住。
他仔細聽著;終於聽到張澤北念:“賜沈氏奚靖從七品淑人位;即日起賜住雙璧宮,欽此。”
雖然對於那位份沈奚靖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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