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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那一回，真是我縱橫花叢許多年中的一次小錯。我記得那一回是啟禮請客，說有好東西請大家看，啟檀當日來懷王府中找我借錢，下帖的人就追到了懷王府，只給了啟檀，偏偏不請我。我向啟檀打趣道，不知道啟禮弄了什麼稀罕東西捨不得讓我這個皇叔看看，仗著老臉和啟檀一道去了。到了啟禮府中時，其他的幾個皇侄及雲毓王宣等常和我的皇侄們一道玩的年輕人都在，我向啟禮道，有什麼好東西不敢讓皇叔看啊？啟禮一言不發地看了看我，抬手擊掌。少頃，幾個金髮碧眼衣裝暴露的豔姬婀娜地到了座前，開始扭動腰肢，跳將起來。舞姿與我中土舞風大有不同，晃酥胸，露大腿，裙子上開著衩，一撩一撩的，我的皇侄和其餘的少年們眼全直了，神情迷醉不已。我不由得感嘆，這些孩子們從小被管嚴了，見識太少。啟禮看著寡然的我道：&ldo;皇叔，你知道侄兒為什麼不請你了吧。&rdo;幸而啟緋懂得孝敬長輩，喊人帶了幾個清秀侍童給我斟酒，可惜大多年紀還小，我不大喜歡十四五十五六那種還沒大長開的，那種將要長成或已長成的才最合我的胃口，侍童麗只有一個年歲稍大些，勉強合我的意，我拉著他的手坐了一會兒，幾個番邦舞姬晃得我頭暈，我索性到了花園的亭子裡清靜喝酒，只讓那個中意的侍童在旁邊，午後日暖，喝了幾杯後微有倦意，便在亭子中小憩了片刻。睡得暈暈迷迷時，聽得有人在我耳邊喊，懷王殿下，懷王殿下。聲音鑽入耳中，搔得我心癢，我只當是陪著的那個少年，就抬手在身邊撈住了一隻袖子，向身上一拉，抱著親了一口。不遠處有個聲音啊了一聲：&ldo;啊喲，不得了，皇叔摟錯人了！&rdo;我一睜眼，才知道誤會大了，被我拉在懷中的，居然是雲毓。饒是我的老臉當時也熱起來，幸而雲毓經得起事兒，站起身掠了下發笑道：&ldo;懷王殿下睡迷了，將臣當成哪位美人了？&rdo;我起身，忙賠不是道：&ldo;對不住，對不住。&rdo;雲毓含笑道：&ldo;無妨無妨。是剛才臣走得太近了。&rdo;啟禮在亭子邊用扇子敲著手心道：&ldo;皇叔下回拉人，記得等睜開眼再拉。&rdo;這事被啟禮這個喇叭看見，想必後來知道並私下說笑的人不少，回顧那段時候，連啟赭看我的眼神都不大對頭，大概他也知道，才有昨天那麼一說。雲毓慢悠悠道：&ldo;說起那件事，我還當說一句臣多謝懷王殿下抬愛來著。&rdo;我咳了一聲，舉杯喝茶。雲毓站著看花，又道：&ldo;王爺將王妃送去尼姑庵裡清修，那個何重如何了？&rdo;我道：&ldo;他受了冤屈，當要多多補償，我託啟禮找個書院之類的地方，等他養好了傷就送他過去。&rdo;我又接著道，&ldo;趁著此時，多做些事情往本王的名聲上添些仁義，大有益處。&rdo;雲毓轉回身：&ldo;懷王殿下此時的作風越來越像已經在最上面的那把椅子上了。&rdo;我手一頓，擱下杯子，雲毓道：&ldo;王爺不必擔心，附近無人。&rdo;我道：&ldo;雲大夫，有些言語，不當說便不說。&rdo;雲毓笑了笑：&ldo;遵王爺命，只是王爺不覺得，王妃此事有蹊蹺麼？她將此事鬧出，簡直像在有意敗壞王爺你的名聲，連命都敢舍一樣。說不定便是受了某處的指點。至於何重……&rdo;我道：&ldo;我曉得，反正以不變應萬變。&rdo;雲毓便道：&ldo;天已不早，那臣先告辭了。&rdo;走到我身邊時，停下腳步，聲音低了些道，&ldo;後天晚上，月華閣，懷王殿下可不要顧忌名聲不來了，家父和王大人特特託我轉告。還有，柳桐倚此人，王爺還是遠著些好，臣知道王爺近著他，定有必要的打算，但臣覺得此人十分棘手，恐怕對王爺有妨礙。&rdo;我道：&ldo;嗯，本王曉得，會謹慎些。&rdo;雲毓遂離去，我坐著看他的背影走遠，隱在小徑的轉角處。雲毓雲毓，少年得志，官高權重，像怒放的牡丹一般幾乎是無雙的人，在他這個年紀，他所有的，已經是世間難得了。為什麼會想不開，和自己的爹一道圖謀造反。第二日，我到宮中，將對王妃的處置向皇上和太后說一說。我本要先去見啟赭，小宦官告訴我，皇上正在御書房議事，我便轉而去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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