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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單調的,浮華的神秘氣息。他抖擻了一下,不料又捲進濁流,被他早已熟識的左拉
的溷濁的浪漫主義攪得頭昏腦脹;等到他跟身躍出的時候,①一陣文學的洪流又把他完
全淹沒了。
①一般讀者僅知左拉為自然主義文學的領袖,其實他所謂的自然主義只是似是而非
的科學理論;而左拉的浪漫主義的幻想成分遠過於他自稱為“觀察家與實驗家〃的性格。
而這片水淹的大平原還蒸發出一股濃烈的女性氣息。那時的文壇正擠滿了女性和女
性化的男人。女人寫作原來是很有意思的,只要她們能夠真誠,把任何男性不能完全了
解的方面一女子隱秘的心理——描寫出來。可是很少女作家敢這麼做;她們多半隻為了
勾引男子而寫作:在書中如在客廳裡一樣的扯謊,搔首弄姿,和讀者調情。自從她們沒
有懺悔師可以訴說她們的私情醜事以後,就把私情醜事公諸大眾。這樣便產生了象雨點
那麼多的小說,老是撒野的,裝腔作勢的,文字又如小兒學語一般的含糊不清,令人讀
瞭如入香粉起,聞到一股俗不可耐的香味與甜味。所有這類作品都有這個氣息。於是克
利斯朵夫象歌德一樣的想道:“女人們要怎樣寫詩,怎樣寫文章,都可以。但男子決不
能學女人的樣!那才是我最討厭的。〃不三不四的賣弄風情,存心為一般最無聊的人玩弄
虛偽的情感,又是撒嬌又是粗野的風格,惡俗不堪的心理分析,教克利斯朵夫看了不由
得心裡作惡。
然而克利斯朵夫明白自己還不能下判斷。節場上喧鬧的聲音把他耳朵震聾了。美妙
的笛音也被市囂掩住,沒法聽見。正如清朗的天空之下展開著希臘崗巒的和諧的線條,
這些肉感的作品中間的確也有不少才氣,不少丰韻,表現一種生活的甜美,細膩的風格,
象班呂琪和拉斐爾畫中的不勝慵困的少年,半闔著眼睛,對著愛情的幻夢微笑。這一切,
克利斯朵夫完全沒看到。沒有一點兒端倪使他能感覺到這股精神的暗流。便是一個法國
人也極不容易摸出頭緒。他眼前所能清清楚楚見到的,只有滿坑滿谷的出版物,氾濫洋
溢,差不多成了公眾的災害。彷彿人人都在寫作:男人,女人,孩子,軍官,優伶,社
交界的人物,剽竊抄襲的人,無一不是作家。那簡直是一種傳染病。
暫時克利斯朵夫不想決定什麼意見。他覺得象高恩那樣的嚮導只能使他越來越迷路。
從前在德國和文學團體的來往使他有了戒心,對於書籍雜定都抱著懷疑的態度:誰知道
這些出版物不是少數有閒者的意見,甚至除了作者以外再沒別的讀者?戲劇才能使你對
社會有個比較準確的觀念。它在巴黎人的日常生活中佔著那麼重要的地位:好比一家巨
人的飯鋪來不及滿足二百萬人的食量。即使各區的小劇場,音樂咖啡館,雜耍班等等一
百多處夜夜客滿的場所不計在內,巴黎光是大戲院也有三十多家。演員與職員的人數多
至不可勝計。四個國家劇場就有上三千的員役,每年需要一千萬法朗開支。整個巴黎都
擠滿著起碼角兒。他們的照相,素描,漫畫,觸目皆是,令人想其他們裝腔作勢的鬼臉;
留聲機上傳出他們咿咿唔唔的歌唱,日報上披露他們對於藝術和政治的妙論。他們有他
們特殊的報紙,刊載他們可歌可泣的或是日常猥瑣的回憶。在一般的巴黎人中,這些靠
互相摹仿過日子的大娃娃儼然是主子,而劇作者做著他們的扈從侍衛。於是克利斯朵夫
要求高恩帶他到這個反映現實的國土裡去見識一番。
但在這方面,高恩的嚮導也不見得比在出版界裡高明。克利斯朵夫由他的介紹而對
巴黎劇壇所得的第一個印象,使他厭惡的程度也不下於第一批讀到的書籍。似乎到處都
瀰漫著精神賣淫的風氣。
出賣娛樂的商人分做兩派。一是舊式的國粹派,全是粗野的毫無顧忌的詼謔,把一
切的醜惡和畸形的身體,作為說笑打諢的材料;那是臭肉一般的,淫猥的,大兵式的戲
謔。他們卻美其名曰〃大丈夫的爽直〃,自命為把放浪的行為與道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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