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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看不出呀”
“你看不出?你看不出?〃克利斯朵夫嚷著,拿起信來送到他眼前,〃難道你不
識字嗎?你沒看出他也是個勃拉姆斯黨嗎?”
萊哈脫這才注意到:那位音樂導師的信裡有一句話把克利斯朵夫的歌比之於勃拉姆
斯的歌。克利斯朵夫嘆道:
“嘿!朋友!我終算找到了一個朋友可是剛找到就失掉了!”
人家把他跟勃拉姆斯相比,他氣死了。以他的脾氣,他竟會馬上寫一封莽撞的覆信
去;最多在考慮之下,以為置之不理是最世故最客氣的辦法了。幸而萊哈脫一邊笑他的
生氣,一邊攔著他,不讓他再胡鬧。他們勸他寫一封道謝的信。但這封信因為是不樂意
寫的,所以很冷淡很勉強。彼得?蘇茲的熱心可並不因之動搖,又寫了兩三封非常親熱
的信來。克利斯朵夫對書翰一道素來不大高明;雖然感於對方的真誠而有點兒回心轉意,
他還是讓他們的通訊中斷了。結果蘇茲也沒訊息了。克利斯朵夫也忘了這件事。
現在他每天都看到萊哈脫夫婦,往往一天還看到好幾次。晚上,他們差不多老在一
起。孤獨了一天之後,他生理上需要說些話,把心裡想到的一起倒出來,不管人家懂不
懂,也需要嘻嘻哈哈笑一陣,不問笑得有理無理,他需要發洩,需要鬆動一下。
他弄點音樂給他們聽:因為沒有別的方法對他們表示感激,便幾小時的坐在鋼琴前
面彈奏。萊哈脫太太完全不懂音樂,好不容易的壓著自己,才不至於打呵欠;但因為她
喜歡克利斯朵夫,也就裝做很有興趣。萊哈脫雖然並不更懂,可對於某些音樂有種生理
上的反應;那時他會受到劇烈的感動,甚至於眼淚都冒上來;他自己認為這種表示簡直
是胡鬧。別的時候,可就毫無影響:他只聽見一起喧鬧的聲音。一般而論,他為之感動
的往往是作品中最平凡的部分,最無意義的段落。夫妻倆自命為了解克利斯朵夫;克利
斯朵夫也很願意這麼相信。當然他常常存著俏皮的心跟他們開玩笑,彈些毫無價值的雜
曲,教他們以為是他作的。等到他們大捧特捧的稱讚完了,他才說出他的惡作劇。於是
他們提防了;從此以後,只要他用著莫測高深的神氣奏一個曲子,他們就疑心他又來搗
鬼,便儘量加以批評。克利斯朵夫聽任他們說,附和他們,說這種音樂的確不值一文,
隨後忽然哈哈大笑:
“哎,混蛋!你們說得一點不錯!這是我作的呀!”
他因為耍弄了他們而樂死了。萊哈脫太太有點兒生氣,過來把他輕輕的打一下;但
他那種天真的傻笑使他們也跟著笑起來。他們決不以為自己是不會錯的。既然左也不是,
右也不是,他們就決定以後麗麗?萊哈脫永遠管批評,她的丈夫永遠管恭維:這樣,他
們可以有把握兩人之中必有一個能合乎克利斯朵夫的意思了。
在他們眼裡,克利斯朵夫的可愛倒並不在於他是音樂家,而是因為他忠厚老實,有
點瘋癲,可是誠懇,有朝氣。人家說他的壞話反而增加他們對他的好感:他們象他一樣
給小城裡的空氣閃得發慌,也象他一樣的直爽,凡事要憑自己的頭腦判斷,所以他們拿
他看做一個不懂世故的大孩子,吃了坦白的虧。
克利斯朵夫對兩位新朋友並不抱什麼幻想;他想到他們不瞭解——永遠不能瞭解自
己最深刻的一方面,覺得不勝悵惘。但他缺乏友誼而極需要友誼,所以他們能多少喜歡
他已經使他感激不盡了。最近一年的經驗告訴他不能再苛求。要是在兩年以前,他決沒
有這種耐性。他想起對待可厭而善良的於萊一家多麼嚴厲,不禁又後悔又好笑。哦!他
盡然學乖了!他嘆了口氣,心裡對自己說:“可是能有多久呢?〃想到這個,他笑了
笑,同時也覺得安慰了。
他多希望能有個朋友,一個懂得他而和他心心相印的朋友;可是他雖然年輕,對於
社會已經有相當的經驗,知道這種心願是最不容易實現的,而他亦不能希求比以前的真
正的藝術家更幸福。這一類的人的歷史,他已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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