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天子巡遊始作傳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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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是個始終如一的人。
半年前他就曾提起過在大城巨邑廣泛傳播墨者之義的想法,那時候時機不成熟。
沒錢、沒機會、沒有切入點、草帛沒有做出、墨者還沒有嘗試過以文傳義。
現在重新提及這件事,卻避而不提書秘吏在組織管理這件事上的職責。
似乎只是單純提起要趁這個機會大肆傳播墨者之義,在別家還沒有學會用紙之前先讓墨者成為世間顯學。
他既做出了《勸學》,又宣告此文非自己所作,那麼他想要的也就不是名聲。
用一篇可以標榜千古的雄文,去做什麼“誘餌”,眾人都知道他想要釣的東西必然沉重無比。
於外,墨者是一個整體,所以要廣播名聲;於內,墨者是不同的個人,所以要想辦法獲取更多的許可權。
墨子考慮了適的提議後,認為這件事不是小事,是需要七悟害全部在場墨者大聚的時候才能做出決定。
由誰來負責這件事,也必須要到時候才能決定。
適對此並無意見。
墨子既然重視,也就意味著墨子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也意味著這件事將要涉及到墨者內部的權責分配問題。
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個權責分配。
對外宣傳、讓更廣泛的人接觸墨者這件事,由誰來掌握?
補充墨者之義、完成書面傳承這件事,由誰來掌握?
那些隱藏著不被外人知道的墨者,誰有資格知曉?他們的名單又由誰來記錄?
這都是些需要考慮的事。
墨子便讓適先準備一些“新奇、怪異、能夠吸引人”的故事或是傳聞,亦或是如同《勸學》一樣的雄文,一旦到時候做出了決定,便立刻可以實行。
他自己也需要花出半月時間,來修飾適寫的後半段《勸學》,至少讀起來能夠抑揚頓挫,不至於出現眾墨者讀完之後鬨然大笑都說這顯然不是一人所作的情況。
墨者平日的事務,就全部交由禽滑釐代為處置,距離葵花開花還有一段時間,並不著急。
適領取了百張紙,悶在屋子內,琢磨著寫些什麼。
雄文他知道不少,可是此時能抄的不多。
先秦文章中,莊子的太逍遙,自己一篇《勸學》都抄不明白,更何況莊子的那些想象力都飛出天際的文章。
漢晉時代的文章,太浮華,花團錦簇,但卻恰恰是先秦諸子看不上的文章。
再到後面的詩詞,他記得倒多,可這時候抄出來毫無作用。
墨家的文章,則完全沒有抄的必要。不是說不好,而是聽起來完全像是理科課本:排成一行的全是各種定義,要麼就是論文式的論證。
這東西絕對不可能吸引到大量的人。一篇《勸學》的前半篇可以引起市井轟動,一篇《墨經、經說》的槓桿原理和鏡面反射定律肯定會把大多數人聽得昏昏欲睡。
拿著毛筆和炭筆,感慨著這些筆鋒銳利的先秦諸子的文辭,琢磨了兩日,終於想到了兩篇可以用來“篡改”的文章。
大喜之下,將紙分為兩半,提筆寫下了第一篇文章的名目。
《穆天子傳》
他對《穆天子傳》的瞭解,也就僅限於天子八駿、見西王母、和盛姬的愛情這三件事。
但此時《穆天子傳》並未成型,要到戰國中期、稷下學宮興起之後,才會完成這個故事。
所以他可以掄圓了胡謅附會,而這兩件事正是他所擅長的。
每天寫出來一些,就拿出來唸給墨者聽,不幾日的功夫墨者們都沉迷進去。
他們沒有見過正統的竹書紀年中的《穆天子傳》,可是穆天子東征、西遊、哭盛姬的故事卻已經有所流傳。
於是他們聽到的穆天子西遊的版本是這樣的:
卻說造父駕車,前往極西之國,其國名為埃及。
國有大河,自南流北,每年氾濫,淤泥鋪地,河兩岸皆膏腴之土,撒籽其間畝收三石。
埃國司星觀天,井宿天狼起於地平時,河必氾濫,於是以井宿天狼為紀年,曆法不與中原同。
其國車萬乘、善射之士極多,其王號“法老”,意為羲和之孫,太陽之子。法老專管戎祀,不假他人。
法老乃學伏羲女媧事,兄妹通婚,不與外姓相配,是故子嗣多夭,長相奇特。
凡法老死,則以磚石為墓,高百丈,狀如金。以秘藥塗身,以致千年不腐,藏於陵寢。
其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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